第18章

麵容剛毅的保鏢沉默，無論她問什麼都不回答。

“行，”商酌反手把合同甩回去，發出清脆無比的響聲，她雙手散漫環胸，低低嗤笑：“你告訴她，想玩心眼，我一會就把她做過的那些事曝光。別忘了，她自己後院還燒著火呢。”

保鏢：“......”

沒跟大小姐接觸過，但聽過大小姐的“威名”，本人竟然是這樣的？

挺強勢的女人。

他不敢冒險，二小姐特意吩咐他一定要盯著大小姐簽完合同，出紕漏二小姐會懲罰他的。

保鏢當機立斷給商安安打去電話，商酌不清楚保鏢怎麼說的，反正最後這條要求刪掉，合同重新打印，並且在商酌要求下邊錄像邊簽字。

合同一式兩份，錄像視頻上傳網盤。

哪怕以後商安安搞小動作，她也有證據可以澄清。

保鏢盯完全程，臉皮不受控地抽搐兩下，總算明白二小姐把合同跟錢甩給他時，為什麼是那副陰沉可怖的模樣。

順利拿到錢，商酌立刻聯係陳天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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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內，蠅蟲圍著吃剩的泡麵桶嗡嗡飛，有隻蟑螂不小心摔進去，泡麵蓋瞬間合上，把這些“小動物”鎖死在裏麵。

“這都快成蟲子培養基地了，”陳天盛嘟囔著把泡麵桶扔掉，轉身捋了捋幾天沒洗的頭發，幽幽歎道：“也不知道商酌找到賺錢路子沒。”

不是他不想洗澡，是條件限製，地下室內隻有一張破破爛爛的床，跟用來改劇本的電腦。

連張桌子都沒有，陳天盛坐在床邊，還能聽到床板咯吱咯吱快要斷裂的危險聲音，他胡亂地抹臉，表情有些頹然，“真的沒希望嗎？”

話音剛落。

擱在身側的手機忽然響起。

看到心中希望的名字，陳天盛猛地站起身，腦袋哐當一聲重重撞到天花板，他卻顧不上喊疼，接通電話。

“出來吧，我把投資金給你。”

“真的？真的有錢？”

“我不騙人。”

溫和從容的女聲透著堅定，莫名讓人信服。

陳天盛連說三聲好，他隨手撿起掉在地麵的外套，急匆匆出門。

以至於等他見到商酌時，渾身黏膩，往日人人追捧的大導演淪落成街邊乞討的...商酌看不下去，命令他隨便找個酒店看時鐘房，洗幹淨再來見自己。

半小時後。

兩人坐在熟悉的奶茶店，商酌一如既往的點了杯溫熱的芒果奶昔，酸酸甜甜特別好喝，最重要喝下去不會反胃。

孕吐的感受她這幾天體會過太多次，加上還有個討厭小孩的罪魁禍首在旁邊，難受得她想跟唐君寅再打一架，讓他也嘗嘗滋味。

“這張卡裏有九百萬，另一張十萬，你找時間轉到自己賬戶，”商酌拿出銀行卡，把事情跟他掰開講：“電影的投資商是我，那製片人也是我，沒問題吧？”

製片人是影片中的最高負責人，擁有決策權。

陳天盛洗漱完，那張清秀帶著書卷氣的麵容展露出來，眉眼彎彎的樣子讓他看著有點憨實，“當然！我回去後擬定合同，等簽完合同，你就是我的大老板。”

他激動地捧起兩張銀行卡，無法想象，一周前他還在因為輿論打壓，同行排擠而萎靡不振。

鬱鬱不得誌之時，讓他偶然碰上商酌，這個不顧非議幫助他的女人。

不，命中注定的貴人！

陳天盛眼眶泛起熱意，淚水醞釀到一般，即將落下時又聽到商酌語氣疏淡的說：

“忘記告訴你，這錢我從商安安——哦，就是繁花娛樂老板手裏拿的，你一旦動錢，她會立馬查到你頭上。”

陳天盛眼淚瞬間收回去，“啊？”

商酌沒解釋，扔給他一個“祝你好運”的眼神。

陳天盛：“......”

感覺自己接了個燙手山芋。

他猶豫地咬咬牙，不管了！有錢不拿王八蛋，電影他必須拍，他要回到圈內，洗清汙蔑他的言論，還要狠狠甩看不起他的人一巴掌！

沉聲謝過商酌，兩人開始討論電影籌備問題，如今資金雖然少了寫，但小成本電影拍的出彩照樣出圈，全看劇本。

陳天盛表示劇本在他手裏，會以郵件形式發給商酌，隻是除了女主演，其他演員需要重新選，之前定下的，大部分在他出事後解約了。

“你看著安排，視鏡時我會去現場。”商酌一錘定音。

陳天盛嚴肅點頭。

臨近中午，商酌告別陳天盛，去隔壁飯店打包幾個菜，騎上共享單車去海大。

先去教務處提交休學證明，按要求填寫複學審批婊，就等教務處核準後通知複學。

解決完此事，她到實驗室找侯冬春吃午飯。

“你昨天讓我查吳密，我確實查出他有點不對勁，”侯冬春把烤鴨腿扒拉進自己碗裏，“就他同寢的學生，說他還有兩天就要交作業的時候，才開始準備作業。”

商酌語調平靜：“他聰明有能力，卡最後期限很正常。”

“哪有你這樣長他人威風滅自己誌氣的！”侯冬春頓時來氣，決定最後一塊紅燒肉歸他，省得便宜這糟心玩意，“咱們這專業的期末作業多難你不清楚？兩天，他能交上來什麼好東西？”

“何況他那麼著急才將作業趕出來，你又哪來的空閑去偷？”

商酌：“......”

話真難聽。

“嗯，”她把鹵鵪鶉蛋默默拉到麵前，用竹簽串成串，狀似回憶的含糊道：“而且他交上去的作業，跟我當初交給你的有百分之八十相似。這麼高的重合度，他抄我還差不多。”

侯冬春皺眉，“問題就出在這裏，最後他舉報你偷竊他的作業，把你的作業打先成抄襲。人都有先入為主的概念，你慢一拍，就容易輸。”

商酌嘴角輕抿，語態是摻雜懷疑的凝重，“調換下角色，如果吳密真的抄襲我呢？他怎麼知道我的作業，又是誰給他的？”

好問題。

侯冬春看著徒弟的臉，問：“你有懷疑對象嗎？”

“暫時沒有。”

原主住的研究生宿舍是兩人間，當時她另一位舍友在外和男友租房，極少回學校，而且每次回來原主都在宿舍，沒機會動手。

舍友可以排除。

侯冬春咬著紅燒肉，眼底寫滿疑惑，“那就奇怪了，到底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