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陳天盛：“他們...他們都走了，我來取景隻是來看看。”

說完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

他有能力，但沒錢沒人，一股子力無處發，變的鬱鬱不得誌。

“拍攝班底還在嗎？”商酌問。

陳天盛點頭又搖頭，“在，不過加上我，總共就五個人，其中還有男主演，攝影師跟收音是同一個，有點...簡陋。”

何止簡陋，簡直寒酸。

“那就是少個女主演？”商酌分析完情況，目光清淩的看著陳天盛，“你看我怎麼樣？剛剛你找我搭訕，就是想問我願不願意拍吧。”

並非她自作多情，陳天盛的表情已經把內心想法寫在臉上了。

陳天盛聞言，更加用力的點頭，眼睛亮亮的：“對對，你長得很漂亮，特別像我印象裏小夏花的樣子，我想、我想請你試試。”

商酌悄然鬆口氣，她還在思考怎麼說服他讓自己試鏡，結果他倒是比她想象中著急，隻是見到自己的臉就讓她演女一。

也不怕她演技不行。

“好，”商酌把剩下大半杯的奶茶推開，從容道：“我答應你。加個微信，你把劇本發給我，明天同樣的時間點，我們在對街奶茶店碰麵。”

她憋不住了，飛快加上陳天盛好友，起身奔向店內廁所，吐得昏天黑地。

孕吐要人命。

商酌邊吐邊無奈的想，身體素質再好，也得多補補，她懷疑今天吐那麼厲害，都是之前沒養好的緣故。

養自己，養崽，任重而道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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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

商酌打開門，屋裏漆黑一片。

她放好包，偏眸看向坐在電腦桌前輩子自己的男人，背影消瘦，顯示器的亮光映得他瘦削的臉越發棱角分明。

桌麵和腳邊散落這淩亂的酒瓶。

看書的時候，她就覺得唐君寅命不該如此，正常的家族鬥爭，輸了就輸了，又不是古時候非要誅九族趕盡殺絕才算正確。

何況唐君寅是真的欣賞男主唐世澤，對這位親侄子頗為照顧，結果卻被養的雛鷹啄了眼。

這也是導致唐君寅徹底黑化，開始打擊報複唐世澤的原因。

比起利益至上的唐世澤，唐君寅心底還保留一絲溫良人性，期待淺薄的親情。

可想而知。

善良的人最後被辜負，爆發起來有多凶。

大結局裏，唐君寅可是殺得隻剩書名。

商酌無可奈何的輕輕歎氣，哪曾想，這麼小的聲音都被唐君寅聽見，他陡然轉頭赤紅雙目死死盯著她。

“覺得跟我這個廢人委屈就滾，還回來假惺惺的演戲做什麼，你不嫌惡心，我還嫌煩。”

一張嘴罵的毫不留情。

商酌彎腰撿酒瓶的動作頓住，她沉默半秒，直起身對上男人那雙充滿仇恨和挫敗的黑眸，在昏暗光線裏，狼狽的無處躲藏。

“喝了多少？”她避重就輕。

“喝死不正好，”唐君寅嗤道：“滿足你年紀輕輕就守寡的願望。”

商酌聽出他語氣裏的自暴自棄，總算明白為什麼原主能天天跟他吵起來，兩個負能量拉滿的苦命人，每天從對方嘴裏聽到的全是針鋒相對的貶低，能忍住才怪。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演戲？”商酌把空酒瓶扔進垃圾桶，順便把歪倒在地的輪退擺正，麵無表情地開口：“你真嫌煩，就離婚。你想死我不攔著，別想拉我下水。”

唐君寅冷冷的譏諷一笑：“今早鬧割腕的是誰？商酌，要死要活的人是你，該死的也是你！”

啪啦！

玻璃瓶狠狠砸到地麵，碎裂成渣。

“唐君寅，我嫁給你半年，累死累活操持家裏，就連你發脾氣把整個家毀了，也是我在後麵收拾！”商酌原本打算好好跟他聊，但他跟吃炸彈一樣，張嘴就爆。

火氣瞬間上來了。

商酌疑惑的蹙眉，她脾氣有這麼易燃易爆嗎？心口很悶，難道是原主在影響她？

唐君寅唇角抿緊，手難以控製地顫抖，閉了閉眼，本想解釋的話，出口時變了味：“那就離婚。”

商酌站到桌邊，把玻璃瓶鋒利的斷裂處指向他，他再度閉上眼，仰起頭梗著脖子，修長脖頸中間那枚喉結艱澀地來回滾動，昭示著主人的驚惶。

如果她真要打，唐君寅隻能承受。

“你現在就嘴上喊得厲害，真要離婚，你能出這個門嗎？”商酌移開手，酒瓶隨意地拋進桶，哐當一聲，她清晰看見男人眼睫顫了顫。

懶得跟唐君寅繼續吵，她迅速收拾家裏，洗了個暖絨的熱水澡，渾身幹爽，心裏那股子燥意消失殆盡。

果然是原主殘留的情緒。

商酌雙手叉腰，跟靠坐床邊的男人對視，誰也沒動。

算算日子，唐君寅起碼三天沒洗澡了。

他腿腳不方便，原主又拒絕幫忙。

久而久之，身上越來越臟，也開始冒出臭味，唐君寅受不了才爬去廁所給自己擦擦，勉強維持幹淨。

然而平時方便也是問題。

原主就讓他去睡廁所，別弄臟床。

今晚估計是喝多了，無所顧忌，跟她叫板。

商酌深呼吸調整情緒，以前在養老院裏幹過兩年護工的活，她對照顧人這種事信手拈來，挽起袖子，動手去抱唐君寅。

“你個瘋女人想幹什麼——”

“給你洗洗。”

商酌動作麻利地扒掉唐君寅的上衣，抽開運動褲係帶，“又不是沒睡過，害羞什麼？”

說著，避開他想要推開自己的手，抬起腿脫掉褲子，一股難聞的味道頓時撲麵而來，她鼻尖皺起，心道果然。

唐君寅渾身僵硬，雙手窘迫的搭在她肩膀，保持推人的動作，他難堪的收回，緊緊握成拳頭。

“想笑就笑，我又打不過你。”

商酌抬眸，靜靜凝視他黑乎乎的發旋幾秒，把臟褲子隨手扔到地上，“你受傷控製不住很正常，我之前就沒笑過你，都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

從高高在上權利在握的唐家二爺，跌落成塵埃裏扶也扶不上牆的爛泥，唐君寅心中的難受可想而知，他不甘也自卑，總覺得全世界都在嘲笑他。

“你想想我，剛被找回到家沒多久就被親生爸媽十萬塊買斷關係，讓我以後別認他們，省得丟他們的臉。”商酌邊說，邊把唐君寅從床上抱起，走向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