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沒想到再次回到這片熟悉的土地,我竟然還會激動。
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機場,我默默道:陳曉,我回來了。
沒有提前告知,是想給他一個驚喜。
沒想到,他像是提前知曉,竟也給了我一個驚,隻是沒有喜隻有訝。
看著陳曉身邊那個與我一般無二的女人,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男人為了一個女人豪擲千金,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陳曉,還是我愛的那個男人。
三年不見,他越發成熟穩重了,男人的韻味在他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三十出頭的年紀,事業有成,行內頂貴,多少女人想要貼近的存在。
可這個男人是我的啊,是我愛了許多年的男人,是我為之付出生命的男人啊。
他很爭氣,在我愛他的那些年裏,他一點點靠著自己打拚,在競爭激烈的商圈殺出一條血路。
人人都說我沒有選錯,說我賭對了。
是啊,曾經的他落魄不堪,是我拿著父母用命換回來的賠償金給他做了啟動資金。
是我沒日沒夜地陪著他應酬客戶。
是我在那個寒冬臘月,擋下了報複者的襲擊。
為此我遠赴國外就診,隻為了能有一個更好的身體來陪著他度過餘生。
可終究,這現實要給我狠狠一擊嗎?
偌大的廣告牌上全都是那個女人的照片。
采訪裏,女人明眸皓齒,比我還要美豔幾分。
與我的低沉氣壓不同,她整個人都是陽光滿滿。
可曾經的我,何嘗不是如此呢?
那時我們很窮,但我總是積極陽光。
陳曉曾經問我,「溫然,我們天天吃泡麵,你怎麼還能笑的這麼開心?」
我說,「因為我身邊有你呀。」
那個時候,陳曉被我感動到不行,拉著我的手,哭的跟孩子一樣。
「溫然,我一定會娶你的,一定會的。」
可如今呢?
鼎鼎大名的陳總為了能讓自己的小白花在娛樂圈順風順水,買下了本市最大的經紀公司。
他找了最好的團隊,最好的導演,最好的劇組,打磨了最好的劇本,隻為了讓顧榕一炮而紅。
他做到了,今天是她電影的首映日,也是她的獲獎日。
而我是特邀嘉賓。
這些年在國外治病是關鍵,但我沒有閑著。
我知道自己不能拖陳曉的後退,我積極的做我愛好的事情,公司的事情我也沒有荒廢。
畢竟這公司是我跟陳曉的心血,是我父母留給我最後的寄托。
那筆錢是爸媽給我的嫁妝。
爸媽死之前拉著我的手,「然然,爸媽不能陪著你走到最後了,這些錢你留著好好生活,就當爸媽給你的嫁妝了。」
當時陳曉就在我身邊,他都聽到了。
我拿出錢跟陳曉開公司的時候,他說,「你的嫁妝我收下,等我發達了,我還你雙倍聘禮。」
我等啊,等啊。
等到了他被另外一個女人挽著手臂,出席高檔場所。
流光溢彩之下,他二人是那麼的般配,一如曾經的我們。
「讓我們歡迎金燦獎最佳影後獲得者,顧榕。」
「有請我們的頒獎嘉賓,溫然女士。」
司儀的話將我拉回到現實,我強撐著來到顧榕跟前。
看到我的瞬間顧榕的臉色大變,台下更是議論聲不斷。
「她們好像啊?」
「就是啊,看起來跟姐妹一樣。」
「但是,我怎麼覺得頒獎嘉賓氣質更好呢?」
顧榕知道自己要領獎,特意精心裝扮了一番,紅色的晚禮服宛若戰袍,精致的妝容,讓她格外耀眼。
而我不施粉黛的臉頰,隻是擦了口紅,白色晚禮服襯托的我跟小精靈一樣。
當然,這不是我自戀這麼想的,是方才我在候場時,路過的工作人員對我說的。
我想,應該是吧。
曾經陳曉就總是喜歡拉著我的手,看著我,笑的很不值錢。
「我們然然啊,真好看,跟個小精靈一樣。」
如今呢?
陳曉,你的小精靈跟你的小白蓮都在,你怎麼選?
我笑著跟顧榕握手。
理智告訴我,不能在這裏失了儀態。
顧榕回過神來,職業素養讓她很快恢複了笑臉。
她從我手中接過獎杯,「謝謝。」
我退場,眸光一直看著台下的陳曉。
他的視線一直追隨著我,顧榕的視線一直追隨著他,我看向顧榕,我們三人形成了一個閉環。
頒獎結束,熱搜不斷。
顧榕的新電影如陳曉預期那樣一炮而紅,隻是黑紅了。
她本就是剛入娛樂圈的新人,演技尚需打磨,卻接下這樣一個大製作,自然撐不起來。
但她的金主可以呀。
咱們的陳總大手一揮,顧榕就是再不行,製作方都得捧著她說好。
可眼睛賊好的網友不買賬。
首映剛結束,顧榕就被罵上天了。
在一眾謾罵聲中,沒想到竟然還給我留了一條路。
【顧榕毫無演技,金主爸爸真厲害。】
【求包養,我也想要這樣有錢無腦的金主。】
【顧榕滾出娛樂圈。】
【樓上的,我們榕榕很好的,雖然演技還不怎麼好,但我們年輕,隻要我們好好學習,是可以的。】
看吧,就連顧榕的粉絲都知道他的偶像演技不行。
可即便如此,陳曉還是滿足了她想演電影的心願。
而我就是在這個時候被提及的。
【難道你們沒有發現,頒獎嘉賓溫然跟顧榕好像。】
【樓上的那不是好像,那是真像。】
【真相了,真相了,溫然是金主爸爸的女朋友,顧榕是後來者。】
【哇塞,什麼頂級替身文學啊,我好看。】
【愛看,愛看。】
喜提熱搜之後,陳曉姍姍來遲。
一見到我,陳曉激動地抱著我,抱的很緊,就怕我走掉。
這一刻,陳曉似乎忘記了沙子定律,抱的越緊,丟失的越多。
我輕輕拍拍陳曉的後背,「好了,再不鬆開,我要喘不上氣來了。」
此話一出,陳曉瞬間鬆開我,但手依舊拽著我。
這是他慣有的動作。
以前是,現在也是。
即便三年不見,我也知道這個習慣他改不掉。
「怎麼提前回來不跟我說一聲,你知道我多想你嗎?」
「然然,你終於回來了,我想死你了。」
陳曉說著說著,又開始哭了。
隻是這一次,我沒有之前那麼肯定了。
我不確定他是因為我回來高興的哭,還是傷心的哭。
「怎麼,我回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到你跟顧榕了?」
「然然,別這麼說,她是意外,我跟她一點事都沒有。」
一點事都沒有......
我心中呢喃:好一句,一點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