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逐漸鬆緩下去的氣氛驟然一凝。
葉疏直起身,不耐煩地看著何楚楚,“你來這裏幹什麼?”
何楚楚的神情更加哀怨了。“表哥,我是來向姐姐賠禮認錯的。今天宴席上楚楚是擔心自己的禮物拿不出手,不是故意貶低姐姐送的賀禮。”
“姐姐心慈能收留楚楚,楚楚已經十分感激了,隻想著當牛做馬報答姐姐。更何況表哥和姐姐的恩愛世人皆知,我又怎敢有其他心思呢?”
葉疏的表情這才舒緩許多。“你知道就好。”
何楚楚欲語還休地乘勝追擊:“表哥,除了給老夫人的賀禮,楚楚還給你也繡了一塊手帕。”
手帕上正是葉疏最喜愛的君子竹。針法細密,看得出繡者十分用心。
葉疏本要嚴詞拒絕,可看著何楚楚那柔弱自憐的神情,他心頭微微動容。
“唉。”他歎息一聲,還是接過繡帕。“你有心了,今日的話想來你確實是無心的。”
何楚楚這才破涕為笑,她抬頭看向我,輕聲道:“姐姐,這下你願意去前廳主持大局了吧?你就這樣直接離席,難免叫外人以為我們葉府沒有規矩。”
“不管怎麼說,你代表的也是夫君和葉家的顏麵。若下次妹妹再惹惱了姐姐,妹妹寧願直接當場責罰我,也萬不可這麼任地丟了夫君的麵子。”
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是用什麼身份在這命令我?你以為你是誰,難道你道歉了,我就非得去前廳嗎?不過一個靠不入流手段抬進葉府的侍妾,還不配喚我姐姐。”
何楚楚好似受辱一般垂下頭:“我知道夫人對我不滿,但還請夫人以大局為重。”
我本意隻是敲打一番何楚楚,叫她明白自己的身份。
卻不想一旁的葉疏突然皺著眉插嘴。
“芙蕖,楚楚都已經向你道歉了,你又何必捏就這件事不放。你是葉府主母,當以大局為重,不要再任性了。”
我眼眸陡然一顫,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向他。
“你覺得今日的事都是因為我任性?”
“你難道還不夠任性嗎?楚楚身為一個妾室都如此懂事,你身為葉府主母,連容人的氣量都沒有。”
“況且不管怎麼說,娘都是長輩,今日又是她的生辰,你怎麼能在這麼多賓客麵前落了她的麵子,當眾甩臉走人?”
我勃然大怒,當即冷笑一聲:“要我給她麵子,她有想過我江家的麵子嗎?我爹娘好心送重禮,她卻當著所有賓客的麵諷刺我江家滿身銅臭!”
“既然這麼看不起我江家的錢,當初何必八抬大轎迎我進門?我十裏紅妝嫁進你家的時候,你們怎麼不嫌我的嫁妝滿是銅臭?”
葉疏臉色倏然變得難看,他失手摔了桌上的點心碟子,壓抑著聲音道:“夫人既然身子不適,今日就不用去前廳待客了。”
話罷,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