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除了狗皇帝還是狗皇帝

說是出門摔了一跤就流產了，才不到兩個月的胎兒說沒就沒了，皇貴妃何時這麼柔弱了？說沒有鬼我是不信的。

皇貴妃一出事，周淩空也不在我這裏過夜了，而是夜夜陪著皇貴妃。

雖然有些惋惜那個孩子，但我至少清閑了一段時間，跟一個狼子野心的人同住一屋，我每天都睡不好。

因為皇貴妃的流產，皇宮裏忙了好一陣，流言也離譜得起飛。

一會兒說皇貴妃是因為中了邪氣導致得流產，一會兒又說是某個常在被皇貴妃欺負得受不了，起了殺心，多虧皇貴妃腹中的胎兒保了她一命。

不過傳了好幾天的流言最終都將矛頭莫名其妙地指向了我，說我陷害皇貴妃心中有愧怕被索命，於是待在自己宮裏不出門，天天祈禱。

我無語地聽著麵前姐妹們的八卦，有眼尖地看我臉色不好，咳嗽了兩聲，屋裏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女眷們紛紛看向我，觀察著我的臉色，不再敢言語。

她們的眼神中有的帶著懼意，有的帶著敵意，相同的是都有一抹忌憚。

就在這時，周淩空恰合時宜地出現，佯裝一副深情的模樣拉著我的雙手，坐在我旁邊，眼神卻是時不時地落在他的小情人身上，那黏糊糊的眼神叫我看了直惡心。

“各位愛妃們，外麵最近有很多不好的流言在宮中傳播，我知道皇後一直和皇貴妃不和，但朕在此保證，這件事情和皇後絕對沒有關係。”

又是以前的把戲，每次有什麼流言他都要過來摻和一下，非要搞什麼澄清，最後我還不是成了眾人的眼中釘了？

打得一手好算盤！

我扶著額頭佯裝病態，將他們遣散了回去，包括周淩空。

這幾日我確實沒有出宮，也不過是在宮裏澆澆花看看魚而已。

什麼祈禱，一派胡言，那祠堂我是去都沒去過，怕不是前天不小心被絆倒，狼狽的雙膝跪地被人給看到了。

這些手筆，除了周淩空那個混蛋，我實在想不出誰有這樣的權力了。

好好好，把我當靶子，我要你好看！

過了幾天，周淩空沒來，倒是把皇貴妃盼來了。

我倆一直都不合，這是宮裏人都知道的，現在她氣勢衝衝地來找我，反而被我客氣接待，論誰都要揣摩我的心思，稱我一句笑麵虎了。

皇貴妃帶著人進了我的屋子裏，自覺地坐在最前麵的位置上。

現在屋子裏隻有我們兩人還有各自的奴婢，她放肆很多，直呼我的名諱。

從前在東宮她不服我，私下不用敬稱，我也不管她。

畢竟是個能和我在冬日“比武”不分高下，最後一同栽進湖裏的高手，從那以後私下裏我不敢再囂張，她也是。

那刺骨的寒意讓我們兩個癱在床上半個月有餘，那滋味，可想而知。

“寧汀蘭，你違背諾言。害我就算了，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

我打斷她的話，示意周圍的宮女都下去，而她的人卻獨獨例外。

看到我有些不悅的神色，皇貴妃擺了擺手，她們才肯下去。

“你的人還挺忠心，我的就不一定了。”我這句話就是在旁敲側擊她，我的人不忠心我，同樣也不忠心她。

“少廢話寧汀蘭，我們之前約定過就是吵到地老天荒也不會拿孩子開刀的，你為什麼下此毒手？”

皇貴妃顯然沒有聽懂我的話。

“看來失去孩子的痛苦把皇貴妃都氣暈了。鬥了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道我的為人嗎？我既不是窮凶極惡之人，又是一國皇後，當然希望國家有後。”

“那也難保你不會動手。”

“我動手害你自討苦吃嗎？我祖父開國功臣，父親當朝宰相，哥哥是平亂的驍騎大將軍，要不是姐姐去塞外和親，你以為你現在麵對的是我這一個敵人嗎？這皇後之位隻屬於我家，我根本不用爭搶。”

論功賞，我家必是一等，所有大臣都俯首甘拜。

就當我準備放棄和她爭辯時，突然瞄到了窗邊的一抹黑影，下一秒便不客氣地將手伸向皇貴妃。

我抓住她的簪花，她抓住我的發髻，像在東宮時那樣，毫無顧忌地打了一架。

等我們倆痛快地躺在地上大口喘氣時，我才發現窗邊的黑影早就消失了，但這場架打得真是酣暢淋漓。

“寧汀蘭，你發什麼瘋啊？幹嘛突然讓我跟你做戲。”

我躺在地上喘著粗氣，這場戲已經變成了真的鬥毆，我倆誰都沒讓著誰。

“隔牆有耳，我知道她是你的人，但是你也不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對你忠心。”

我知道外麵的身影是紅杏，她早幾年就被皇貴妃收買了，但也不影響她一人侍三主，當周淩空的走狗。

流言是狗皇帝的手筆，但要讓皇貴妃相信，還是得需要紅杏添一把火。

紅杏是我的陪嫁丫鬟，我將她放在和春香同樣的位置看待，卻沒想到她背叛了我，還幫周淩空在我和皇貴妃之間挑事，想讓我們鷸蚌相爭。

“紅杏早就是皇上的人了。”

皇貴妃捏緊拳頭，在桌子上狠狠地砸了一下，英氣逼人的眉毛緊緊蹙在一起。

“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無聲地笑笑，“她無非就是說我暗中作妖，手段隱秘，不易讓人察覺。要是我想對你動手，前幾日的那盤桂花糕我就不會吃了。”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那盤糕點裏有毒？！”

我點點頭，但她明顯不信。

“那天我們都看見你吃了那桂花糕，怎麼可能有毒！你總不會害自己吧？”

我沒有說話，朝著她伸出手臂。

“皇貴妃從小在馬背上長大，跌打損傷一個沒落下，應該會把脈吧？”

皇貴妃厭惡地看我一眼，將手放在我的脈搏上細細感受。

“你中毒了？這毒已有一年以上，你......”

看著她不可思議的表情，我再次點點頭。

“已經吃了很多毒了，再吃一點也無妨。”我朝她笑笑。

“能越過我做事還嫁禍於我的，這個世上隻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