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民風一向豪邁,我從來都不在意所謂的男女大防。
但家中姐妹一向規矩。
這一天,堂姐把我堵在花園。“五妹妹,最近外麵有一些傳言,你知道別人怎麼說你的嗎?”
“關她們屁事?”我皺了皺眉。
堂姐氣急,又罵不出惡毒的話語:“你怎麼,那麼,不知羞。你這樣敗壞家裏姐妹的名聲,我們還怎麼說夫家,我要告訴祖母去。”
“隨你。”
哼,我在肅州和陸行疆喝酒踏馬時,也沒聽人拿名聲說過事。
我依然去找蕭沐。
我讀不懂的書,纏著他教我。他會一字一句的解釋給我聽。
我經常粗俗的挽袖子,喝烈酒。他每次都縱容的看著我笑。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嫁給他,但父兄常常說,人活著,就要肆意,若哪一天戰死,也不會後悔許多事沒有做到。
“風言風語”最終還是傳到了祖母麵前。
祖母說:“從今開始,你每天來我院裏立規矩,過些時日,也該帶你出門見見各家長輩了。”
“我還給你安排了兩個婆子,免得你晚上起夜都沒使喚的人。”
兩個五大三組的婆子上前對我行了禮。
我看看宋姑姑在旁捧著的鞭子,再看看祖母的高齡,屈服了。
我很老實了一段時間。
炎夏漸去,清秋將至,蔣陽伯夫人舉辦了一場聚會,京城貴圈的女陔都在受邀之列。
出門前,祖母特別對我叮囑了半天,想來也是擔心我失了禮數。
到了伯府,先去見過了長輩,然後我被帶到園裏的涼亭與身份地位差不多的女陔相聚。
對於這種聚會,我從來沒有出風頭的心思,連打扮都盡量低調。
我靠在角落,喝著茶水,百般聊賴的聽著眾貴女閑聊。
“聽說林琬琰要回來了。”不知道誰提了一嘴。
“是啊,她陪著鎮國公夫人修佛,去了大半年吧?國公府老太君的生辰都沒回來。”
聽到鎮國公府我把歪掉的身子正了正。
“你說回來後,她和蕭世子的婚事是不是就定下來了。”
“嘁,還不是仗著表哥表妹的關係,不然她那門第,怎麼配得上。”
我摔破了手中的茶杯。
我上一次心慌意亂,還是在聽聞有韃子的細作刺殺父親的時候。
當時陸行疆一直帶著我,騎馬趕了十裏路,原來隻是虛驚一場。
我對於傳言,都要親自去證實才肯放心。我希望這一次也是虛驚一場。
回想這些日子,蕭沐雖然對我很好,但這種好,少了一點什麼。
我去了所有他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撲了個空。
祖母看著祠堂快被跪爛的磚,轉頭吩咐增加了府上的護衛。
我被禁足了。
三哥來我院裏看我。
我纏著三哥:“你就幫幫我,幫我送封信。”
“你這不是叫那啥,私相授受?”三哥居然開始咬文嚼字,喝了京城的水竟然變得有文化了。
“你幫我一次,我拿流光跟你交換。”我忍痛說,流光是父親送我的一把匕首,三哥眼饞很久。
“這麼一說,也不是不行。”
信裏我跟蕭沐說這段時間我被拘在家裏,等風頭過去,我就去找他。
不久我收到蕭沐的回信。說他已經開始入仕,以後都沒空去書居了,也沒空跟我一起玩了。
我好像懂了他的意思,又好像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