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整個人不知所措時,一個管家模樣打扮的中年婦女走到我的近前。
“安小姐,請先沐浴更衣,晚餐稍後就會為您準備好。”
雖然語氣很溫和,看過來的眼神卻一點都不友善。
這讓我很不適應。
然而不等我開口,手裏的水果刀就被接了過去。
我知道,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想要見到大寶,我隻能暫時任由他們擺布。
果然,等我洗完澡,已經有人幫我準備好幹淨的衣物和鞋子。
晚餐我一口沒吃。
這種境況,我怎麼還能吃得下?
我隻想早點見到我的大寶,以至於在睡夢中我都在掉眼淚。
第二天醒來,我的兩個眼睛腫的就像是兩隻桃子。
我是被管家叫醒的,提醒我下樓用早餐。
我無心打扮,素著臉就下了樓。
沒想到,陸寒時竟在餐廳裏,正低頭看腕表上的時間。
隔著十幾米遠,望著那個衣冠楚楚的背影,我不禁打了一身寒顫。
深灰色的西裝襯的整個人冷靜而深沉,袖口露出一小截白色襯衫的袖口,手長得很漂亮,手指也是骨節分明,細細長長。
難道專門在等我?
我深呼吸一口氣,強裝鎮定地走過去。
陸寒時正好抬頭看到我,目光在我的臉上停留了三秒鐘。
我竟然被他看得耳根發燙。
再一低頭,便看到我身上穿的是一件領口開得很低的睡衣裙,剛好露出胸前大片白若凝脂的肌膚。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穿成這樣是要勾引誰。
可惡!
這衣服明明是他叫人準備的!
“我兒子在哪?”
我趕忙抬手護住領口,並質問道。
陸寒時皺了皺眉心,“隻要你乖乖配合,我會讓你見到他。”
我立刻上前一步,“不行!這會兒已經上午八點多了,我現在就要送大寶去上學。”
卻聽麵前的男人不緊不慢道:“我剛剛吩咐人,去給兒子辦退學手續了。”
聽到這裏,我立馬情緒激動起來。
“什麼?你憑什麼給我兒子辦退學?”
這個家夥,怎麼可以越過我這個媽媽?
就算他再有錢,也沒資格!
“安小姐,你要想清楚,”
陸寒年語速緩緩地說道:“我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孩子跟著我,自然會給他最好的教育,最好的安排。而不是像跟著安小姐你,隻能上那些不入流的學校,住廉價的出租屋,甚至連吃頓像樣的西餐都是奢侈。”
這話說的我瞬間羞愧難耐。
他說的沒錯。
大寶這些年跟著我,一直都是在搬家中度過。
直到去年大寶上幼兒園,我們才在一棟有些年頭的老公寓樓穩定下來。
而我現在隻是一家私企的小員工,收入剛剛夠我和兒子兩個人的開銷,每個月帶大寶去一次遊樂園,已經是我能帶給兒子最大的歡樂了。
這樣比起來,我和這個男人的確存在著天壤之別。
或許不止……
他是天,
而我隻是地上一粒毫不起眼的塵埃。
如果大寶跟了他,的確可以過得比跟我過得好,甚至比大多數人過得都好。
可,要是那樣的話,我就等於徹底失去了這個唯一的兒子!
“就算你說的沒錯,可我比任何人都愛他!”
“你拿什麼愛?”
陸寒時緩緩起身,“拿你大學工商專業沒畢業的文憑,還是拿你現在每月三千的薪水?”
這樣的話徹底刺激到我了——我也曾經是一名名牌大學的高材生!
要不是因為大二那年突然發現懷孕,我也不會被迫中斷學業。
如果當年順利畢業,也不至於現在才拿三千月薪。
為了大寶,我失去的何止是一張文憑?
我和家裏斷絕關係,吃盡苦頭不說,生孩子的時候還遭遇了大出血……
“現在擺在你麵前的隻有一條路:”
陸寒時見我不說話,便又說道:“那就是把兒子交給我,我保證會讓他過上比以前更好的生活,擁有更好的未來。”
聞言,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竟然要把我把大寶交給他!
這分明是赤裸裸的壓榨!
我堅決不同意!
“我不……”
我一開口便鼻尖一酸。
巨大的委屈驀然湧上心頭,眼淚也跟著掉下來。
透過朦朧的淚光,我仿佛看到,男人高大矜貴的身影緩緩朝我走來。
他站在我麵前,我卻看不清他的臉。
“我會給你充足的時間考慮,不必急著回答我。”
說完,男人邁開長腿從我身邊走了過去,擦肩而過的那一刻,我的心痛得像針紮。
如果我可以選擇,我寧願從一開始就沒生下大寶。
那樣我就不會再和這個男人有任何交集。
可是眼下哪有反悔的機會?
“忘了告訴你,”
身後又傳來男人低沉悅耳的嗓音:“兒子是自己找上門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