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的時候,他終於回來了,還給我帶了一大束向日葵。
著實諷刺!
“抱歉,走得太急,禮物忘在公司了。”他將花遞給我,轉身去了臥室。
我跟過去,努力配合他演戲:“沒關係,你每年生日都會送我禮物,這些年我的首飾盒都要裝不下了。”
他從背後擁住我,“沫沫,謝謝你不怪我!”
由於離得近,我聞到了他頭發裏散發出來的淡淡馨香。
他洗過澡了。
我忍了忍,才沒讓牙齒咬出聲來。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臨睡前,我問他。
“哪有什麼事瞞著你,你就是典型的在家呆久了,疑神疑鬼,這樣吧,我抽個時間給你報個旅遊團,你出去散散心如何?”他試圖轉移話題,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你不和我一起去嗎?”我明知故問。
得到的答案意料之中:“最近公司正在做一個大項目,我哪裏能抽得開身。”
我“嗯”了一聲,衝他撒嬌:“那你抱抱我。”
可身後卻遲遲沒有動靜,我回頭才發現他在和別人發信息,見我靠上來,他忙起身:“你先睡,我出去抽根煙。”
他又開始抽煙了。
在我備孕時,他就已經戒了煙,現在為了誰又抽煙,不言而喻。
他在煩惱不能給周瑾名分嗎?
真是可笑!
次日我就提著食盒去他辦公室,借送飯之名,打探一下情況。
隻是我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明目張膽。
周瑾在看到我的刹那,顯然很是吃驚,站起來就要出去。
我看了看陸靳,又看了看她:“老同學見麵,不坐下聊兩句嗎?”
陸靳試圖幫她解圍:“沫沫別鬧,周瑾來這裏是為了和我談合作。”
“我鬧?”我冷笑,“什麼合作需要你們孤男寡女在辦公室裏談?”
說完,我將食盒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許是蓋子沒有蓋嚴,湯汁一下子從裏麵飛濺而出,濺了周瑾一身。
她“哎呀”了一聲,楚楚可憐地看著我。
陸靳一把將我推開,衝到周瑾麵前:“怎麼樣?有沒有燙到哪裏?”
那樣子看起來要多緊張有多緊張,一如當年。
“不要緊,好在湯不是很燙了,不過我這樣子,隻怕是要借用一下陸總的休息室了。”周瑾揚眉,挑釁般看著我道。
她輕車熟路地走進了陸靳辦公室內的小套間裏。
那一刻,嫉妒讓我失去理智。
我生氣憤恨,與陸靳大吵了一架才離開。
毫無意外,那天晚上,陸靳沒有回來。
我看著空蕩蕩的臥室,越想越生氣,結果動了胎氣。
我打電話給陸靳的時候,他卻以為我是在耍小脾氣:“蘇沫,我正在忙,你不要沒事找事。”
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眼淚大顆大顆滑落。
痛苦和怨恨,在胸腔中越積越深,幾乎化為利刃。
陸靳,你說過,會一輩子對我好的,為什麼中途要反悔?
後來,我勉強開車去了醫院。
醫生告訴我,要是再晚來一刻鐘,不僅孩子保不住,就連大人都會有生命危險。
第二天,陸靳來醫院看我,一起來的,還有周瑾。
我躺在床上,看著這一對璧人,心裏泛起陣陣澀意。
青梅敵不過初戀,終究是我錯付了。
“沫沫對不起,我沒想到你真的生病了,還這麼嚴重。”陸靳站在我床前,一臉愧疚。
我將手從他手中抽出來,冷冷道:“道歉有用嗎?陸靳,孩子沒了,我們的孩子,沒了!”
“什麼孩子?”
他愣怔了片刻,終於反應過來似的,將我攬進懷裏:“沒關係,以後我們可以領養一個。”
他說的那樣雲淡風輕,就好似剛剛失去的孩子並不是他的。
“不一樣的,不是嗎?”我閉上眼睛。
……
陸靳去茶水間的時候,跟他一起來的周瑾忽然開口。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蘇沫,既然你不能為他生孩子,不如提早退出,還體麵一些。”
不等我回答,她便繼續說道:“你猜我這次回來做什麼?沒錯,我要拿回我陸太太的頭銜。”
“陸太太的頭銜?”我躺在那裏,忍不住輕嗤,“周瑾,憑什麼?當初提出分手甩了陸靳的人,可是你。”
“就憑陸靳愛我!”
周瑾理直氣壯地嘲笑我:“你以為昨天晚上你打電話的時候,他為什麼那麼不耐煩?那是因為他和我在一起,他說他早就受夠了跟你在一起生活!”
我看著走進來的陸靳,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我成全你們!”
不甘心是真的,但我絕不糾纏。
我要的,無非是給自己最大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