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跟我出去,一會兒隻你隻要看著就好。少說話,聽見沒有!”
我才穿好衣服,就見著他從門外走了進來。手上拎著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人,衣衫破爛,露在外麵的皮膚上全是細小的傷痕。
女人惡狠狠的盯著他,之後更是用牙咬著,不多久,手腕上就被咬出了血跡。
“乖一些,不然就把你丟出去。”
他拿出繩子,將人捆結實了綁在院中的梧桐樹下。
我看著眼前這一幕,急忙隱去臉上的表情,表現的更乖巧了些。
他也沒有理會手腕上的傷口,出了院子,就帶著我順著狹長的山道走著。
“山林小徑,崎嶇難走。而且虎哥的院子裏還養著兩隻藏獒!”
“所以,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他或許早已看出我的心思,隻是不輕不重的解釋著。
“你不過是個孩子,乖乖等著,很快,就會有人來救你的。”
他朝著我指了指不遠處很是破敗的小村子。
“看到沒,村裏全是從各地被拐來的女人。不聽話的,都會被關起來!”
我隻覺得一陣的毛骨悚然,我也會被關在那樣的籠子裏麵嗎?
還有那隻在電視裏麵見過的藏獒,如今便在山間跑著,偶爾還能聽到一陣陣嘶吼聲。
哪裏還我的活路!
“你?逃不掉的!”
我又往後縮了縮,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想要緩解自己的緊張。
“你不知道,自己要麵對的敵人有多強大。”
“所以,在沒有力量反抗之前,就要學會偽裝,好好活下去,才能看見希望。”
“乖一些,記住我說的話!”
他又很是仔細的叮囑道,這才領著我到了那處破敗的屋子。
院子裏種著一顆很是高大的梧桐樹,枝丫散開,數木繁盛,就像是充滿了生機和希望一般。
樹蔭下幾個他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喝著酒。也不知談到了什麼,我隻聽到一陣很是猖狂的笑聲。
抬眼看去,就能看到被吊在梧桐樹枝丫上的女人。身上衣衫破碎,臉上全是血汙,腳上身上全是被撕咬的痕跡,不知是山裏的狼,還是外麵正跑的藏獒。
也不知被吊了多久,一動也不動的,旁邊站著的他用手中的木棍戳一下,才會動一下。
這就是不聽話的代價嗎?
我又走近了些,透過半人高的木柵欄,就看到院子那一排排狗籠子。每個籠子裏麵都關著幾個人,他們的眼神灰蒙蒙一片。
裏麵早已沒了光彩!
我甚至能想象出來他們之前究竟遭受了什麼樣的待遇。
“浩子,過來喝酒。”
浩子?我一聽都不是正經的名字。
“等這批人出手了,我們哥幾個好好出去玩一圈。這鬼地方真是呆夠了!”
虎哥很是熱情的攬著他的肩膀。
“虎哥,這次是我們送過去,還是等著他們上門?”
我看著他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手腕上的紅繩,眼神也收斂了很多,像是在確認什麼一般。
“這次貨好,還有幾個是指明要的。所以還是在老地方,我們也省心了很多,這錢賺著舒心。”
“那女人呢?整天的不安生,他受累,在堅持三天,等他們來了,我們這單買賣也算是成了。”
虎哥像是已經看到了金錢在向著自己招手。說話的時候,尾音上揚,很是開心的樣子。
“剛找回來的時候,又咬我了。等調教好了再送過來。”
他說著還晃了晃自己的手腕。
“那就好。虎哥,我這次收的這個丫頭是個乖巧的,我想讓我跟我一起出去,你覺得怎麼樣?”
他將我從自己身後拽了出來。
“你決定就好,若是這次出去能多弄些人回來。我們也能多賺一筆。”
虎哥很是不在乎的說到。
我跟著他在這院子裏待了一下午,這才回了自己居住的小院子。
院子裏的月季依舊開的豔麗,我也看到原本還張牙舞爪的女人昏昏沉沉的睡著。
他將帶回來的飯菜放在她身旁。也沒有說話,直接進了屋子。
“早些睡,明日我帶你出去。”
話音才落,便和衣躺在床的外側。
我沒敢知聲,小心翼翼的躺在另一側。
“醒醒,我們該出發了。”
我隻覺得自己才睡著,就被一陣聲音吵醒。很是迷蒙的跟著坐在車上,又是一陣晃悠,等真正清醒的時候,已經到了城市裏麵。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街上人說的話,我更聽不懂。
他牽著我到了一個已經拆遷了的城中村,到處都是被人遺棄的各種家具,灰塵也很大,拆牆所發出的那種聲音更是刺耳。
恍惚之間,我隻覺得手裏被人塞了個東西,我也很是機靈的沒有聲張。
“大哥,我想上廁所。”
又走了一陣,我終於看到了有個公共廁所,心裏想著,難道是要放自己走嗎?
“去吧,我在門口等你。”
他很是欣慰的笑了。
我進了廁所,就找了靠裏麵的位置,打開手裏的東西。
是一個小紙條,還有一個內存卡。
隻見紙條上寫著“我們被監視著,不要想著逃跑,把廁所的衝水的水箱打開,將東西粘在裏麵。”
許久之後,我這才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將手裏的紙條仍在廁所裏麵。又在內存卡粘在水箱上。
可他說的那個會來救自己的人,什麼時候才會出現嗎?那他會不會就是電視裏麵演的那種臥底,或者線人。
我隻覺得心裏充滿了希望!像是很快就能回到爸爸媽媽身邊!
“大哥,我好了。”
等我在出去的時候,就見著他身邊依偎著一個年輕的女子。看著樣子,應該是被迷暈了。
“你?”
“終於出來了,快將你姐扶著,我們趕緊去醫院給我看看。”
“需要幫忙嗎?”
男廁所那邊也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很是熱心的上前問道。
“不用,我的車就在附近的。”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笑的一派溫和。
我扶著那女子的手一直抖著,心裏猜想是自己理解錯了,還是怎麼了?
若真的將這個女子帶回去,自己算是拐子的幫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