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我家裏發生變故,原本殷實的小家,變得入不敷出,母親在跟父親大吵一架後,再沒回來,父親每天除了酗酒再沒跟我說過一句話。
我看著桌上的大學錄取通知書,毅然決然的來了南方的這座小城。
娟姐帶我進夜色那天,我剛過了十八歲生日。
夜色是一家高檔酒吧,我的工作是推銷各類酒水,拿提成賺小費。
第一天上班,他們就讓我換上夜色的製服,一條緊身超短裙。
那裙子是真短,剛剛到大腿根,我不自在地揪著裙擺往下拉了拉,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聽到一道譏笑聲:“娟姐從哪裏找來的雛,連大腿都舍不得露,還想跟我們嬌嬌爭女王。”
“阿玉別瞎說。”一道低嬌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我回過頭看到一張嬌俏的笑臉,我一時愣住,這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臉,太美了,像是春光裏的嬌花,明晃晃的耀眼。
“小妹妹別害怕,我叫陳嬌,他們都叫我嬌嬌,你的事我聽娟姐說了,放心吧,我會幫你。”
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可我能感覺到,她是這間屋子裏唯一對我帶著善意的人。
就像我不知道其他人為什麼討厭我一樣。
“謝謝。”我抽回被她拉著的手:“你很漂亮。”
我說完,便打算離開,我沒功夫跟這些人勾心鬥角,也無意跟他們搞好關係,我是來賺學費的,賺夠了就離開。
“小妹妹,聽姐姐一句勸,不想惹事的話,今晚別去三樓。”
我來之前聽娟姐說過,三樓是超級VIP房,裏麵的客人出手大方,小費很高,本來我打算隻在三樓賣酒,但是陳嬌的話,讓我決定放棄這個打算。
“好,我不去。”
我走出更衣室,又用力拉了拉裙擺,這才去吧台端上我要銷售的酒,我先在一樓大廳兜售,可發現並沒有人理我。
也不是沒人理我,他們隻是不買我的酒,眼神卻沒有一刻從我身上移開過,從前胸到細腰,再到我一雙修長的雙腿。
那目光直白、火辣,他們把欲望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
雖然我以前被家裏保護的很好,沒來過酒吧這種地方,但不妨礙我知道其中的汙穢與肮臟。
不過娟姐說過,不管客人的目光多猥瑣,隻要我不願意,這裏沒人敢強迫我,因為夜色是家正規酒吧,老板關係夠硬,沒人敢在這裏鬧事。
正是因為這話,我收起了我的畏懼,再次端起身前的酒盤,打算到二樓碰碰運氣。
剛走到樓梯拐角,迎麵撞上一個男人。
“應瀚?”
我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應瀚,仇人、債主亦或者是追求者。
他之於我來說,有太多種身份,隻是不管是哪一種,都讓我厭惡之極。
拜他所賜,我的成人禮是在瓢潑的大雨中度過,我原本光明燦爛的前途,染上了一層灰,霧蒙蒙的看不到光。
我恨他。
他好像也要上樓,我們從兩個方向過來,在樓梯口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