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寫信給阿爹阿娘報平安,隨後買了一匹馬,快馬加鞭回到了飄渺山。
我想,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要做。
芙蓉水榭一切如昨,隻是物是人非。當我破天荒在這裏見到那個如霜如月般的身影時,我的心已不再悸動。
小翠的咒罵聲赫然停止。
寒眠似有所覺抬起了頭,我們的目光驟然交彙。
他向來注重儀表,我第一次瞧見他滿麵倦容雙眼通紅的樣子,他嘴唇顫了顫,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我亦無話可說。
我囑咐小翠先出去,隨後讓寒眠跟著我來到書房。
簡要敘述了自己死裏逃生的經曆,我語氣平淡,就像在說別人的事。或許我有過委屈,有過痛苦,但如今,隻剩無關痛癢。仿佛我愛他的全部心情隨著那一聲“月兒”埋葬在崖底。
或許很多事情,一眼,即定生死。
就像第一次見麵,他的目光沒有放在我身上一樣,我們終歸陌路。
我放下諸葛筆,將寫好的和離書交到寒眠手上。
我發現他的手一直在抖,卻始終不看我。
我:“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寒眠,我放過你。”
他卻突然將手中的和離書撕個粉碎,扔在我的麵前:“我不同意。”
然後,他就施了陣法,把我困在芙蓉水榭。
他每日會在我這裏坐一會,也不幹什麼,就直直地盯著我,但當我望過去的時候,他又會轉過頭去,一言不發。
我懷疑他瘋了。
直到幾日後爹娘到來,才把我救了出來。
彼時寒眠被噬魂鞭打得慘不忍睹,卻依舊一聲不吭。阿爹越看越氣,鞭子抽得更猛了。
我製止了這場鬧劇,隻想早日回家,誰料寒眠死死攥住我的裙角,喃喃道:“別走。”
我倒是第一次見他如此低聲下氣。
換以前,我或許就心軟了。如今,我隻剩唏噓。
我道:“以後,就不要見了吧。”
我想,人要學會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