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女友失憶了

分手兩年的前女友出了車禍。

緊急聯係人是我，備注老公。

萬幸人沒事兒，但失憶了。

沒辦法我隻能帶她回家，安頓在客房。

誰知晚上她竟然說，老公，我們不在一起睡嗎？

1.

我帶左菲回家，她像小孩子一樣，充滿好奇又小心翼翼。

一進門我換上拖鞋，看她局促的站在門口。

「怎麼不進來？」

「沒有我的鞋。」

我看著空空如也的玄關暗道自己太粗心了。

這個家何止沒有她的鞋。

衣服、牙刷、毛巾、水杯什麼都沒有。

一個單身漢住的房子，跟有女主人的家差別明顯。

我從鞋櫃拿了雙新的男式拖鞋給她，拉著她進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她順勢就依偎在了我懷裏。

「老公，我們是吵架了嗎，為什麼家裏沒有我的拖鞋？」

我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咬著牙。

「沒吵架。」

我從來受不了她這樣軟軟的講話。

「這個房子是新買的，東西置辦不全，缺什麼明天去買。」

「嗯，可是醫生說去熟悉的地方會對我恢複記憶有幫助，我們為什麼不回以前的家呢？」

為什麼不回？因為自從你搬走我就把房子賣了。

但現在我當然不能這麼說。

「嗯，因為這個新家是當初你選的，你喜歡的，比老房子寬敞，你可以在家做複健。」

這話我沒說謊，當初這個房子是左菲挑的，市中心大平層，離我公司近。

本想用來做我們的婚房，隻是還沒結婚就分手了。

「老公。」

「好了！」

我拍拍她的肩，

「你剛出院需要休息，很晚了，先睡覺，有事明天再說。」

我把她安頓在客房。

2.

最近因為照顧她，讓我心力交瘁。

我們已經分開兩年了，分的徹底。

當初她的離開無疑是在我心上插刀甚至螺旋式的轉兩轉。

但再重的傷也會痊愈，兩年了，我已經徹底從她背叛我的現實中覺醒。

星期一開早會的時候，我接到陌生電話，第一反應是打錯了。

沒接，但第二次打來，第三次打來，我覺得不對勁。

「你怎麼才接電話啊，是左菲的家屬吧，左菲現在中心醫院急診，你馬上過來。」

心裏跳空一拍，我連闖三個紅燈趕過去時，左菲正要從急診轉到神經外科病房。

她穿著病號服，暴露在外的皮膚能看到很多滲著血的傷。

我跟醫院護工推著病床一路小跑穿過長長的走廊。

心裏亂成一團。

兩年了，曾經以為愛也淡了，恨也散了。

但看著她心裏還是一片恍然，不能不感歎，深愛過的人還是會不一樣。

我貪婪的看著她，很想把她搖醒質問她

「還敢出現在我麵前？受這麼重的傷，那個傻逼男的哪去了？」

冷靜下來又會想要不要在她醒來前離開？

我在這裏算什麼呢？自取其辱嗎？

糾結著，猶豫著，擔心著，快把自己逼瘋！

萬萬沒想到，她醒來後茫然的看著我小心翼翼的叫，

「你是誰？」

我錯愕的看著她。

「左菲，才兩年，倒是把我忘的徹底？」

旁邊醫護人員接茬

「他是你先生啊，你連你老公都不認識了？」

我們同時皺眉抬頭

「老公？我結婚了？」

老公？我什麼時候娶了她？

正疑惑著，她輕輕抓住我的手

皺著小臉。

「老公，我頭好疼。」

這一聲老公，讓我的心驟然絞緊，精心設計好的所有台詞徹底作廢。

恨自己廢物，但還是握緊她的手，

怪我曾經為了當她的老公拚盡全力。

兩年了，後遺症還在。

醫生說，她頭部受了撞擊，可能失憶了。

什麼時候恢複不好說，可能明天就恢複，也可能很久才會恢複。

暫時也不適合工作，回家休養吧。

熟悉的人在身邊對她康複有利，但注意千萬別刺激她！

把她手機翻了個遍，也沒找到那男的的蛛絲馬跡。

難道分手了？嗬，這男的跟我一個下場，真爽！

於是我帶她回了家，不是不能聯係她的朋友同事，畢竟有些我也認識。

但想來想去，把她交給任何人我都不太放心。

而且，她的手機裏緊急聯係人是我，備注老公。

所以醫護人員都以為我們是夫妻。

倒不是我想占這個便宜，主要是怕有個萬一。

夫妻關係我才能給她的醫療決定簽字。

而前男友就是個屁。

3.

住院半個月每天在她身邊，我好像有點入戲了。

現在回到家，我不能再放任自己。

思緒正亂著，我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是左菲。

她蹲在我床邊。

我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她湊過來在我唇上很眷戀的摩挲，嘴裏喃喃叫老公。

我啪的拍亮了床頭燈，坐了起來。

她明顯嚇了一跳愣愣的看著我。

「老公！」

我搓了把臉。

「別叫老公了，你以前都叫我名字。」

她大眼睛疑惑的看著我。

「思源，宋思源。」

既然知道是假的，就得慢慢出戲才行。

她有點委屈的看著我。

「可是我手機上寫著你是我老公啊，你不是嗎。」

她從睡衣兜裏掏出手機，點開相冊遞給我，

「你看，裏麵全都是你。」

相冊我已經翻過了，確實都是我。

雜誌上的我，媒體報道上的我，甚至八卦雜誌捕風捉影的模糊影像。

兩年裏，我公開露麵的照片她都有。

當然還有很多我們以前的合照。

什麼意思，很想質問她到底什麼意思！

當初毅然決然分手說不愛了，有新男人的明明是她。

我從驕傲的放狠話：

「分手你不可能找到比我優秀的男人。」

到卑微的挽留：

「寶寶，求你，求你，別走好不好。」

甚至咆哮：

「走出這個家門就永遠別再回來！」

她還是義無反顧的走了。

跟她在一起的那最後一年

我時常感到信心被挫傷，心意被踐踏，感情被玩弄。

所以，現在是演的哪一出？

還愛我？當我傻嗎？

我豁的站起來想送她回房間。

她卻從後麵一把抱住我的腰。

「為什麼我們不在一起睡？我們不是夫妻嗎？」

她固執的問。

我被她問的很煩躁，

想幹脆告訴她，我們早就分手了。

我不是你老公。

也不是男朋友。

沒有照顧你的責任、義務甚至資格。

她小手摸上我前胸，眷戀的吻落在我背上。

我瞬間心軟。

話到嘴邊打了個轉，又吞了回去。

還是先別說吧，醫生說了不能讓她受刺激。

還是等她好些再說吧。

抓住她作怪的手轉身看她

「我晚上可能會磨牙、打呼，會影響你休息。」

她再度摟上來，很急切說：

「我不介意，我想你陪我，我什麼都記不起來，腦子一片空白，我真的好害怕。」

這會不會有點乘人之危？

「老公，求求你，求你了老公。」

她看起來都快哭了。

好吧，還能說什麼。

把她裹進被窩，摟在懷裏。

輕聲安撫：

「不怕，有我在。」

她在我懷裏轉個身，麵對麵摟著我。

「老公，你答應我，別離開我。」

我沉默。

「答應我啊！」

答應不了，答應也沒意義。

隻能拍拍她。

「別胡思亂想了，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