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太陽隱隱西落,良玉隨著李錢氏來到李家主屋。
李家主屋也是一個院子,院子裏的結構與李深的院子差不多,隻是李家主屋更大些,收拾的也更利落些。
李錢氏引著良玉去了正房,拿了一些蜜餞果幹出來讓良玉吃,自己則往廚房去了。
良玉嘗了一顆蜜餞,便放下了,這蜜餞甜得有些怪,不合良玉的口味,良玉喜歡酸甜酸甜的。
稍坐了一會兒,良玉無聊得很,起身往廚房走去。
進了廚房,李錢氏剛好將米洗好放在灶上,準備燒火。
良玉看李錢氏竟然自己做飯,心裏不由有些疑惑,李家看起來也是富足之家,怎麼家裏沒有奴仆伺候,還要主人自己動手做飯呢?
“祥雲國自近三百年來,女子稀少,國家的男子,十之四五娶不到妻子。貧者,財富集中足以供養一家人,無妻者,亦無生活壓力,故而再無因貧窮賣身為奴者。”
原來良玉無意識間將自己心裏所想問了出來。
良玉接著問:“那達官貴族家裏也是如此嗎?”
“自然不是,九品官員及以上家裏可有奴仆五人,四品官員及以上家中可有奴仆十人,二品大員家中可有奴仆二十人,皇親宗室家中則不計數。”
“都沒人願意為奴了,這些奴仆從何而來呢?”
“監牢裏的罪人啊,他們可沒有選擇的權利。”
“不怕這些奴仆起禍心嗎?”
“一瓶藥下去,啥都不記得了,怕什麼?”
“......”良玉表示惹不起惹不起。
“明麵上如此,其實有些權貴家裏,也會養有一些門客,這些門客都是民的身份,在權貴家裏幹活,受到權貴的庇護。”
“像我們這些普通百姓,家裏是沒有奴仆的,但是卻可以從勞力市集雇傭‘勞士’來幫家裏幹活。比如,我們家現在就雇有三個勞士,一個每天早上送來前天晚上定好的食材,一個每天早上過來打掃房屋衛生,還有一個則是每日晚餐後來家裏清洗一天的碗碟。”
“那為什麼不雇一個每日三餐過來做飯的勞士呢?”良玉詢問道。
“嗐!快別說了,我們家本來也雇了一個做飯的勞士,是這鎮子上數得上名的好手,可前段時間那勞士家裏有事要搬去別的地方了,便請辭了。
後麵臨時又雇了一個勞士,可那手藝實在比不上前麵的那位勞士,做的飯菜我完全沒有食欲,隻好辭了他。
一時間難以找到手藝好的做飯勞士,就隻好我親自動手了,我做飯的手藝雖不如前麵做飯的勞士,比後麵那位可是強多了......”
閑聊的同時,良玉自覺走去了土灶邊幫忙燒火。這種灶和良玉小時候在農村見過的灶大同小異,良玉很快就上手了,倒是得了李錢氏的另眼相看。
在祥雲國,由於女子貴重,女子在家從來不做飯和幹家務,都是嬌養著的,李錢氏自個兒也是如此,隻是她從小就對做飯有興趣,常常背著家人偷偷觀察家裏的勞士做飯,時間長了自然會一些。
後來嫁到李家,跟著李家做飯的勞士也學了一點點,高興時,也會親自下廚做個菜給家人吃。
即便如此,她在全權接下家裏做飯時,第一頓也是雞飛狗跳的。因為她不會燒火,搞得整個屋子都是煙,嚇得特意從外麵趕回家吃飯的李父以為家裏房子走水了,好一頓著急。
良玉並不知道李錢氏心裏的想法,隻是認真地燒著火,直到看到李錢氏拿出一塊帶皮的肥豬肉,放水裏洗了洗,隨意用刀切了兩下,就要下鍋煮時,忍不住就想到了中午那泛著白、肥膩膩的豬肉,不由出聲阻止了李錢氏的動作。
“娘,這豬肉的皮不用火鉗再烙一下嗎?您看,那皮上還帶有一些細毛呢,那能吃得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