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幫我?」我抽回了手,疑惑問道。
梁澤野不像是那種愛管閑事的人,況且我和他幾乎沒有交集,他突然的幫助讓我有點心慌。
他半眯著眼睛,懶洋洋地說:「我最看不慣那種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人了,尤其是張寒逸,正好你也是我班上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我倒是沒聽說過梁澤野和張寒逸有什麼梁子,隻知道張寒逸對於對於自己的名次一直落後於梁澤野這事耿耿於懷。
這我倒是能理解,畢竟張寒逸是學校公認的學霸,也是品學兼優的代表,但梁澤野卻相反,每天不搞什麼幺蛾子學校算是謝天謝地了,但就這麼個不學無術的校霸,每次的重要考試都能壓張寒逸一頭,贏得那麼輕鬆,任誰心裏都不舒服。
但梁澤野竟然也看不慣張寒逸,這我倒是沒聽聞過。
「那......謝謝你了。」
「怎麼個謝法?」
頓時,我腦子懵了。
果然,校霸確實不能招惹。
梁澤野慢慢朝我走進,我整個人幾乎籠罩在他高大的身影下,極大的壓迫感讓我喘不上氣。
他低著頭看著我,他麵無表情的樣子,有種生人勿近的距離感。
我錯開眼不敢看他,心怦怦直跳。
「就這個吧。」突然,他從我手裏拿過那份我為張寒逸準備的早餐。
「雞蛋,花卷,烤腸,豆漿。」他打開袋子,好似頗為滿意。
「那個,已經冷掉了。」我小聲提醒。
他卻好像沒聽見我說話似地,自顧自地大口吃著。
「哪家的店啊,好吃。」
「我家附近的。」
「每天給我帶一份,自己記賬單,月末找我結賬。」
他沒有給我拒絕的權利。
就算有,我也不敢拒絕他。
畢竟得罪校霸這事,我還沒有膽量做。
就這樣,我從每天給張寒逸帶早餐,變成了每天給梁澤野帶早餐。
班上的同學幾乎默認我是被梁澤野盯上了,要他們眼裏,我就是個倒黴的可憐鬼。
我也這樣覺得。
和梁澤野有過多接觸,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我又每天早早起床,趁他還沒來學校,給他買了早餐就往他桌子抽屜裏塞,盡量避開和他接觸的可能。
好在,一切都算順利。
直到某天周五放學,梁澤野在半路上截下來我。
我在路上聽著歌,無意瞥見前方靠在欄杆上的梁澤野。
他穿著黑色衛衣,戴著深藍色鴨嘴帽,很普通的穿搭,但他一米八的身高加上那頭狼尾發,以及那生人勿近的氣場,活脫脫像是個混黑路的,太過紮眼,讓人忽視不掉。
我突然無措起來,左右觀望著有什麼路可以繞道,但又想著現在變道是不是太過明顯,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我把頭低了下來,佝僂著背,企圖讓梁澤野沒察覺到我的存在。
我的心怦怦直跳,就在要越過他的刹那......
「林小漁。」
那個讓人恐懼的聲音還是從我耳邊響起。
梁澤野叫住了我。
我瞬間僵在原地,別扭地轉過身朝他打招呼:「哎,哈嘍梁澤野,真巧哈!」
這極其拙劣的打招呼方式讓我腳趾直扣地。
「不巧,我在等你。」梁澤野不冷不淡地說。
我對上他那雙眼神冰冷的丹鳳眼,心裏頓時生出一股寒意。
這幾天,我哪裏得罪他了嗎?是早餐不好吃嗎?還是我買太早冷掉了?他是來找我算賬的吧?
「我是來找你算賬的。」梁澤野站直了身子,從上往下俯視我。
那巨大的壓迫感讓我喘不上氣。
「對不起!我哪裏做的不好請告訴我,我會改正的!」我嚇得立馬朝他鞠躬道歉。
梁澤野在學校的風雲事跡我聽了不少,平時都當八卦聽聽,平日裏也對他敬而遠之,可真的招惹上他,往後的日子我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你是朝我的早餐吐口水了還是下毒了?」
我微微抬起頭,對上梁澤野那疑惑的眼神。
「我......我沒有,我怎麼敢!」我立馬反駁道。
梁澤野冷哼一聲:「量你也沒這個膽量,我讓你月末記得早餐賬單呢?」
我恍然大悟,原來算賬是真的算賬!
害我虛驚一場。
「我沒記,不用了,當我請你好了。」我站直了身子說。
「看來你家底挺殷實啊。」
被梁澤野這麼一說,我心裏頓時生出一股歉意。
我家裏條件確實還算可以,爸媽每月給的生活費也夠我每天多買一份早餐給張寒逸了,但畢竟這些錢也是爸媽每天辛苦賺來的......
我之前怎麼那麼傻,傻傻地付出,以為真心換真心,卻沒想到自己隻是個小醜罷了。
張寒逸,壓根就不喜歡我。
但他為什麼會一邊和我曖昧不清,一邊轉頭擁吻他的小女朋友呢?
「想什麼呢?」梁澤野的話把我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這裏兩千,我可不想當白嫖黨,傳出去我名聲不好。」他從兜裏拿了一個紙信封塞到我手裏。
雖然,但是,你名聲本來就不好哇。
「太多了,要不了這麼多的。」
「那就下個月的早餐往裏扣,其餘的算跑腿費。」
下個月還要給你帶早餐嗎?我欲哭無淚,這什麼時候是個頭?
「澤野學長,小漁學姐。」
突然,從後方傳來了那個熟悉的刮耳朵的「娃娃音」。
我不用轉頭就知道是誰了。
許嫻拉著張寒逸向我們走近。
我看向他們十指緊扣的手,心裏隱隱作痛。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張寒逸十分別扭地掙脫了許嫻的手。
許嫻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目光朝我遞了過來。
她的目光裏,有股刺人的怨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