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已經死了

“你是不是老樣子，依舊吃排骨拌米飯？”

她用著篤定的語氣，正要招呼老板娘點餐。

陳墨塵擺擺手，對著老板娘的方向，“來兩份蒸餃。”

而後又對白湘說：“我現在愛吃餃子。”

不是的，陳墨塵確實不吃餃子，可是我愛吃，還時常自己包餡兒做。

我自己喜歡，就也纏著他吃。

他在這種事情上就很寵我，會幫我一起捏皮，調餡，然後還陪我一起吃。

某次，隔著熱氣騰騰的餃子，他恍神看著我：“怎麼都這麼愛吃？”

那時我沒注意，大大咧咧地嚷著餃子這麼好吃，有誰會不愛吃呢？

現在，倒是知道真相了。

都，不是指大家，而是白湘。

白湘有些疑惑：“之前還不喜歡，你變得好快。”

陳墨塵將餃子放進嘴裏：“現在感覺還不錯。”

白湘像是想到什麼，若有所思。

吃過早餐，白湘半開玩笑半抱怨的說他家裏太簡約了，沒有溫馨感，想要買些花修飾一下。

陳墨塵聽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麼啦？是不是和我出來不開心，在想著知知？”

他立刻否認：“怎麼可能！她就是嫌我管的嚴，肯定在外瘋玩，我才不慣她，隻是我助理要過來，有幾個要緊事處理。”

白湘懂事地點頭，“不要這麼說知知，她可能就是玩過頭沒看手機，我也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接，估計就是怕我們打擾她玩樂，索性把手機關機了。”

陳墨塵聽著，想著聊天頁麵遲遲不來的消息，麵色難看。

“等我買完東西，會去找知知，你別擔心，好好上班。”

她聲音溫柔體貼，轉身款款離去。

黑色的SUV裏，音樂動聽舒緩，陳墨塵拿著手裏的方案遲遲不翻一頁。

半響，他冷著嗓音：“手機借我一下。”

助理在前頭開車，瞪大著眼睛雲裏霧裏地把手機遞給陳墨塵。

陳墨塵對照著輸入號碼。

冗長的嘟——後。

“不辦卡不買保險不貸款，煩請把我電話拉黑，謝謝。”

不耐煩的嗓音，敷衍人的話術，依舊是記憶裏熟悉的腔調，我繃了一整天的弦一下子鬆懈，不由得淚光盈眶。

“我是陳墨塵，你先別著急掛電話。我是想和你說聲，不要讓林知微在外麵玩的太瘋，該忌口的還是要忌，她預產期很快到了。”

對麵沉默下來，一點動靜，靜到陳墨塵都以為她掛斷了電話。

他緊皺眉頭，聲線流露出絲絲不耐：“在聽？”

“陳墨塵，你有心嗎？”

透過聽筒，傳來沈秋秋一字一頓從齒縫吐露的冰冷字眼。

沒等陳墨塵有所反應，她又甩來一句：“微微昨天大出血，你明明在家，是又去找白湘了吧。”

陳墨塵皺眉反駁：“不是，她......”

“不知道你出於什麼心理離開的家，但過了一大晚才想起要找人，不得不說，又當又立，真賤。”

他一晚上沒睡，又受了一頓數落，此時隻覺得惱火：“估計我說什麼你都覺得是錯的，我隻是出去幫個小忙，而且她......她想在外麵待多久就待多久，有本事一直別回！”

後麵一句說的尤為大聲，半似威脅，似乎是說給沈秋秋旁邊的人聽。

就像是篤定我在她身邊。

對麵鼻子抽噎了下，冷漠的嗓音裏是繃不住的悲慟。

“她還能回去？你以為你這輩子還能見到她嗎，陳墨塵，”她的聲音哀傷又苦楚，“她死了，在我趕到那刻，她就已經死了！”

“小小的人滿身血躺在血泊裏，我......算了，和一個沒良心的人說沒意義，一點意義都沒。”

沈秋秋聲嘶力竭的聲音慢慢變小，隻是偶爾顫動的聲線預示著她內心的悲痛。

“你就是害死知微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