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由萬歲

兒子的朋友圈裏都是與那個女人有關的照片和告白。

「離過婚怎麼了？就算全世界反對我們，我也會堅定不移的選擇你。」

「我愛李麗娟，我願意為了她放棄一切，爸媽算什麼？愛情萬歲，自由萬歲。」

「小磊，以後我就是你的新爸爸，爸爸會好好愛你和媽媽的。」

「......」

我瘋狂的往下滑，直到最後一張床照，配文「你終於成為我的女人，我會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送給你。」

照片中兒子和那個女人露著上半身，隻有酒店的被子遮羞，甚至兩人扔在後麵的內衣清晰可見。

我終於忍不住哭出來，「老陳，你說到底為什麼啊？」我抱住老陳，「從小到大我為他做了多少飯，還抵不過別人做的一碗麵。」

老陳回抱住我，輕輕在我背上摩挲。「兒大不由娘，由他去吧。」

我不停反思多年來天陽到底怎麼了，在哪一步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我的心臟揪得很疼，我無力的閉上眼睛，腦海裏依舊是天陽少年時的音容笑貌。

一夜之間，我和老陳老了很多，兩鬢生出白發。

我住院這段時間，兒子沒有給我打過一通電話，也沒有來看我，我們的電話也同樣打不進去，隻有不斷更新朋友圈證明兒子沉浸在幸福中。

他似乎完全不關心我的情況，我不禁開始懷疑我們之間的親子關係了。

而且，我也很難理解他為什麼要選擇在線上秀恩愛，而不是關心一下我這個生病的母親。

同時，我深感困惑的是，他更願意在網絡上展示他們的恩愛，而不是關心一下我這個生病的母親。

這天老陳去公司，我剛輸完液，李麗娟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來了，身後還跟了一個怯生生的小男孩。

「阿姨，聽說你生病了，我來看看你。」

雖然是體貼的話，但李麗娟展露出來的表情滿是傲慢和瞧不上。

我沒有接李麗娟的話，轉而向她身後的小男孩招手，「來，孩子，我看看你。」

小男孩害怕的看一眼李麗娟，見李麗娟點頭，這才磨磨蹭蹭的到我的病床邊。

我拉起小男孩的手仔細端詳，發現這孩子長得並不像李麗娟，眉眼間沒有李麗娟的世俗和狠辣。

我掀開孩子的衣袖，發現上麵大大小小布滿傷痕，有煙頭燙的，還有皮帶抽的。

看來李麗娟平時對這孩子也不見得多好。

在寵愛中長大的孩子，眼睛裏會充滿自信，而眼前的這個孩子，眼裏都是害怕和瑟縮，這絕不是一個正常的健康的孩子所能展現出來的東西。

他的眼神透露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懼怕，仿佛被過度的懲罰和冷漠所融化。

這並非一個兒童應有的自信和堅強。他在自我感知能力和眼神的躲閃感方麵遠遠落後於十二歲的天陽。

我憐惜的再摸摸他手上的骨頭，問:「你多大了?」

「十二歲了。」

「十二?」那李麗娟現在是多大的年紀?

李麗娟看出了我的疑惑，接話道:「我們家鄉那邊結婚早，我十五歲結婚，老大已經十七歲了，跟他奶奶生活，這是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