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主母口中如花似玉的‘乖巧女兒’。
程馨月的紅色內兜,都快掛到那清秀男子的手上了。
光天化日下的這般行徑,怕是百花樓女子看了都自歎不如。
這副不清白的身子,嫁到皇家,恐怕隻有以死謝罪。
所以,府裏,我那一直對我不聞不問的父親,和主母,都溫柔地執起我的手:
“遙兒,苦了你,可為父為母是真的沒有辦法......
你姐姐那般嬌貴,你又自小獨立堅強。
藥王府養你到及笄,也是到了你該報答的時候。”
主母一臉擔憂,但我卻捕捉到她眼底的陰冷和惡毒。
她在威脅我:
“你安心地去吧,大娘我會好好地照顧你娘親的。
“我們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看著父親,他避開我的眼神。
我的娘親是絕色花魁,用血汗錢掙出父親上京趕考的銀錢。
在父親連續五年都沒有考上的時間,都是娘親在操勞。
一次又一次落榜,父親咒罵是娘妻克夫,但一麵又舍不得娘親的美色,
在第五年回鄉的路程中,偶然被當時的藥王府小姐,如今的主母給一見傾心,招做入門夫婿。
他集齊天下男人的劣根性,既舍不得這突如其來的潑天富貴,也舍不得娘親絕色的臉龐。
慣用那張會甜言蜜語的薄唇,誘哄著主母將我和娘親接到藥王府。
我從這對虛偽的人中掙脫出手,
“我和嫡姐的容貌身形皆不同,我一替嫁過去,如果露餡那豈不是整座藥王府都株連?”
忽然有聲音從背後傳來,
“妹妹,你不用擔心,世間有種蠱蟲可改變容貌。”
然後就有健壯的四五名男家丁衝上來,按壓住我的手腳,把我帶到了程馨月的煉藥室捆綁起來。
等我在煉藥室完全清醒之時,蠱蟲已在我全身蔓延,我的麵貌已經有幾分程馨月的模樣了。
我趁著自己還沒有完全變成程馨月,在出嫁前匆匆看望娘親。
此去一別,前途未知。
“一眨眼遙兒都要嫁人了。”娘撫摸著我的額頭,滿臉不舍。“娘什麼都沒有,都沒有給遙兒準備嫁妝。”
我知道娘親的遺憾,我們在藥王府舉步維艱,別說嫁妝,就是果腹有時都堅難。我這一走,就真的沒人照顧娘親了,她這樣溫柔,府裏的下人又慣會捧高踩低。
“太子雖是身子不好,但嫁過去終究是正妻,好過娘......咳咳......”
心裏突然有了一個念頭,不敢出聲,我便在紙上寫道:
“娘,等我嫁過去,我把你接過去可好?
娘親忽然抓住我的手腕,看著紙條焦急萬分。
“遙兒,你為什麼不說話?”
“遙兒感染了風寒。”
其實縱使我再隱藏,娘親應該還是瞧出了端倪。因為她在枕頭下悄悄取出了一個小盒子,不顧我的推脫還是塞進了我的手心。
那本是我給娘親的防身之物。
“去吧,若太子是可托付之人,他會為你遮風擋雨。”
可是娘親,世上哪有可托付之人?
世上男子皆是薄情寡性之人,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才不會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