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阻止了我正在剝奶酪棒的手。
弟弟還是趴在門前,無力的扯著我的褲腳,要我救他。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時刻謹記此刻我才是那個六歲的孩子,跟我弟學,裝作聽不懂話。
「他會折磨死我的,我這都是替你受的」
弟弟見我裝傻,一下子切換了那副求救的眼神,變得冰冷,可怕。
我原以為弟弟六歲的智商,想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隻能無力的接受眼前的事實。
原來他,知道?
「我知道你是我姐,別裝了」
他見我沒有反應,手一撐地就站起來,走進屋子還順帶關上了門。
「你,你怎麼...」
他的這一係列動作,使我有些驚訝。
他的傷根本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嚴重,剛剛那一副站不起來的樣子,是裝的。
那個男人是狠狠的打了他,不過第二天,就因為生意上的事出差了。
「沒想到你這麼狠心啊,我都裝得那麼慘了,向你求救你都不應」
弟弟經過幾天休養,剩下的都是皮外傷,他搶過我剛剝出來的奶酪棒,一把塞進嘴裏。
「換不回來的,你知道也沒辦法」
我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隻是那日情急之下,看著一旁偷笑的弟弟,腦中一瞬光閃過,我就一下子脫離了自己的身體。
「我沒想著換,我知道你有能讓那個男的蹲監獄的證據,我要這個」
弟弟把奶酪棒頂到嘴的右側,含糊不清的說出這話。
「如果,我不想呢?」
好吧,我並不是個善良大度的人。
過往的苦痛和遭遇一直都深深的印在我腦海裏,我那捏起拳頭一次又一次的憤恨,好不容易能在如今得到顯現。
說實話,我還想看他慘一點,再慘一點。
「這場仗又不是為我打的,隨便你啊,你可以選擇輸,帶著你身後那些萬萬千跟你一樣遭遇的女性去輸」
「行啊,那就由你來告訴她們,我們男人才是這個世界的天,這個天,是扳不倒的」
這話有些熟悉,他是知道怎麼拿捏我的,我雖然真的很想看見有人虐他,但我不能帶著千千萬萬的女性去輸。
如今這場官司,已經是全網的翹盼了。
是的,這隻能贏,好不容易閃起來的那一點點女性自主的微光,不能被撲滅。
「你弄起訴的事情吧,證據我有」
弟弟把嚼完的奶酪棒棍從嘴裏拿出來,塞進我衣服包裏,
「知道你沒吃過,還有點味,拿去舔舔」
我的拳頭捏了又捏,是真的好想打死他啊!
開庭的時候,我帶去了那個小熊玩偶。
裏麵不止有我媽媽和那個男人母親的交易對話,也有我被那個男人撕扯的痛苦喊叫,還有,我跟媽媽爭吵說不嫁,媽媽說嫁不嫁都得把人送過去給那個男人享受的話語,以及我媽媽對那個男人說,如果我不願意就上繩子上藥的對話。
這是鐵證,隻要弟弟再如實說出那晚的情況,那個男人會是十年往上的判刑。
法官扭頭看向弟弟,問:
「王今今,上述犯罪事實,你可還有補充?」
弟弟瞟了我一眼,給我一種不好的感覺。
「有,這份證據造假,我是自願的」
弟弟冷冷的說出這話,在場所有人都很吃驚。
「這是法庭!不是你們兒戲的地方!」
那個男人的律師抓住這點搶先說了話,看得出來,法官也有些生氣,他語氣重重的說:
「王今今,如果你是自願的,那就不能立案了」
弟弟斬釘截鐵的說:
「是的法官,我是自願的,我要告的人,是我弟弟王金金」
弟弟轉頭看我,眼神裏藏著不少的偷笑。
「法官,我已經提交材料了,我要告我弟弟殺人藏屍!」
他說這話時一直看著我,嘴角往上揚,揚出一個我覺得很熟悉的幅度。
「法官,屍體的傷口就是來自這個利器」
他一把奪過小熊,扒開外殼,按下最裏麵的那個機關。
小熊的身體一下彈出一把刀來,太久沒打開過,上麵還有些鏽跡。
「他不是王金金,是我爸爸」
我腦子一晃,認出眼前這個人了,是我那位已故多年,我親手殺死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