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母一封家書將我從北疆騙回京城,竟是為了替她的女兒嫁給賀家的病秧子。
新婚當晚洞房內,蓋頭掀起,一張俊美的臉龐撞入眼簾。
“你就是我的新媳婦嗎?”男人稚聲稚氣突兀的問。
我扯起嘴角,原來我嫁的不是個病秧子。
而是個傻子。
賞花宴上賀晉川:“壞女人!你們不許欺負我娘子!”
太子逼宮時賀晉川:“我看誰敢動她!”
......
“小姐,這就是京城啊!”
元星咋咋呼呼的掀開簾子探出頭驚歎。
我也側身看去,京城果然繁華,離開時才剛五歲,倒也沒什麼印象。
我伸手拍了元星一下。
“你收斂些,京城不比我們邊疆,別惹人眼,咱打一圈就走。”
聞言元星立馬坐回來,就是那小嘴快翹到天上去了。
我無奈笑道:“等晚些,我帶你出來玩個夠。”
小丫頭瞬間喜笑眉開,忙活著給我倒茶。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也不知道我那十年未見的父親跟他那續弦的夫人怎麼樣了。
我叫沈傾葉,是當朝太師沈允的嫡長女。
當年我娘病逝,剛走不到半年,季青嵐為了嫁進沈家,使盡了渾身解數。
或許沈允對我娘是有情的,拒絕了季青嵐一次又一次的討好,祖母來勸說都沒有撼動分毫。
見此路不通,季青嵐就把心思打到了我這個剛五歲的娃娃身上。
親自照顧我的起居,視我如己出。
在一次我受了風寒後季青嵐衣不解帶的照顧了我一天一夜,燒才將將退下去。
祖母極力撮合,我還這麼小,缺不得個母親照顧,沈允便也鬆口。
可入了門她就不似之前那樣對我了,但也不至於苛刻。
很快她就懷上了沈婉鈺。
沒娘的小孩總會被人瞧不起,被表親家的哥哥們一番嘲笑後,我哭著跑到季青嵐院子裏。
還沒踏進門便頓住了腳步,遠遠的看到季青嵐寵溺的逗著剛出生的沈婉鈺。
那快要溺出來的溫柔,我隻在我娘臉上看到過。
她是妹妹的娘親,不是我的。
我哭著跑出去,正遇見回京述職的舅舅,看我坐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勃然大怒,一口認定了我在沈家遭受了委屈,直接把我抱走,帶回了北疆。
到家了外祖母連忙傳信過去,罵他個莽夫,連招呼都不打,給孩子擄走了,沈家上下不得亂了鍋。
這一待就是十餘年。
“小姐,到了。”
亂飛的思緒一下子被打亂,我被元星攙扶著下了馬車。
季青嵐領頭帶著眾人出來迎接,陣仗還真不小,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看到我下來,她立刻換上一個喜極而泣的表情,一把抓住我的手。
“葉兒,這些年你過的可好?身子怎如此單薄,都成大姑娘了。”
說罷,便抬起手帕擦擦眼角那根本流不出來的眼淚。
我被她這急速的變臉給嚇了一跳,我倆好像也沒有母女情深到這個地步吧。
我整天在軍營裏撒歡,身子要是厚重了才不對勁呢。
“勞母親掛牽,葉兒一切都好,外麵風大,快些進去吧。”
門外路人停步的越來越多,我不想陪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唱戲。
“鈺兒,快來見過你姐姐,這可是你嫡親的姐姐!”
我這才注意到一直躲在季青嵐身後的小姑娘,才沒及笄,但麵容姣好,已經是個美人坯子了。
沈婉鈺一愣,才慢悠悠的探出身子,不情願的朝我微屈身子。
我連忙伸手扶起她。
“不用,自家姐妹,不用顧這些虛禮。”
回個自己家,竟是半天了,門都沒踏進去一步。
這個季青嵐變化不小。
進了府,我直衝老太太院子就去了。
卻看見我這外祖母正晃晃悠悠的在院子裏曬著太陽。
一點也不像病入膏肓的樣子。
我側目向季青嵐看去,信中不是說讓我趕緊回京看祖母最後一麵嗎?
季青嵐扯了個不太自然的笑:“近日母親身體大好,今天都能出來曬太陽了。”
後者聞言閉著眼睛咳了幾嗓子,起身。
我連忙上前攙扶,雖是多年未見,但是該有的禮儀不能落下。
來之前外祖母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沈家揪住錯,不然就很難脫身了。
偏要她們看看,我們邊疆的女子也並不比京城女子差半分。
沈老太太又跟我玩了一套祖孫情深,才放我回院子裏休息。
我是該休息,一路舟車勞頓,到了家連口水都沒有,被人硬架著演了兩台戲,可不該我好好休息一下了。
被季青嵐的貼身丫鬟蓮心一路客客氣氣的引著到鹿春園,這個院子還是當年我母親的院子,現在我倒像是個外人借宿一樣。
這會子坐下來我細細縷著今日發生的這些事。
上個月,京中急信傳來,說祖母病重,叫我回京一趟,緊趕慢趕才在入冬前到了。
比尋常腳程快了不少,倒是讓我打了她們一個措手不及。
今日老太太的樣子不像是病重,甚至看起來很康健,壓根沒有得什麼病。
看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