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林若甫感受到李玄宗的視線，當即抬頭對著李玄宗冷笑起來。

他倒要看看李玄宗能怎麼解決。

現在國庫空虛，根本沒有錢財進行賑災。

但李玄宗要是不解決的話，天下人罵的可就是他這個皇帝了，而自己還能從中貪墨，等到天下百姓造反的時候，自己可就能順從民意把李玄宗從龍椅上踹下去了。

李玄宗看著林若甫那張笑臉心中就一陣不爽，但也沒有什麼辦法。

畢竟皇帝還真沒有那麼好當的，更何況是他這樣的傀儡皇帝。

至於賑災一事他自然是清楚其中門道的，不過看林若甫這樣子，他就明白現實不太友好。

就在李玄宗心中惱火的時候突然反映了過來，自己著急個屁啊。

這種破事跟他關係又不那麼大，畢竟自己可是假皇帝啊，沒享受真皇帝的權力，幹嘛承擔這份責任？

裝裝逼就好了，自己那麼當真幹嘛？

別說他暫時沒有解決的辦法，就算是有也不能幹實事啊。

他可不是什麼聖母，自己都危在旦夕還能為他人考慮。

真要這樣的話，自己累死累活，結果受益的全是林若甫跟蕭太後這兩貨，最後還要麵臨卸磨殺驢的結局，自己不就成了大冤種了嗎？

李玄宗反應過來之後心中一陣輕鬆，麵上故作憂心的點點頭道：“不錯，這確實是大事，既然如此那誰願意前去賑災？”

他的話音落下之後，朝堂一片沉默，顯然是沒人願意攬下這吃力不討好的活。

大家都很清楚國庫空虛，沒有錢財賑災，那麼到時候事情沒辦好，還不是要找他們來背鍋給江南的人一個交代？

而那些不跟林若甫同流合汙的人也同樣不想攬下這差事，不然得罪林若甫給自己找麻煩不說。就算累死累活把事情辦好了，李玄宗又能有什麼能給他們的？

至於那些真心為國的人以前倒也不是沒有，但是林若甫把持朝堂這麼久了，這種人也已經沒了。

種種原因導致沒人願意出頭，在李玄宗目光掃視之下個個沉默不語，要麼就是閉目養神。

李玄宗看到這樣一幕心道一聲果然，這個時候倒是有些慶幸自己不是真皇帝了，不然最後還得是自己當個大冤種。

不過他表麵上還是一臉憤怒道：“怎麼，難道我偌大的朝堂就無一人能擔此重任嗎？就沒有一人願為百姓做事嗎？！”

“陛下息怒！”

大臣幾乎異口同聲的高呼，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排練過呢。

李玄宗都不知道以往這一幕發生多少次了，才讓這幫人麵對這種事的時候這般默契。

“混賬，息怒息怒，你們一天就知道息怒，朕要的是這些嗎？！”

李玄宗怒視著他們道：“看看你們平常的樣子，以往朕年少時你們倒是一個比一個會說。現在遇到麻煩了，你們怎麼就隻會這麼一句了？”

聽到李玄宗怒斥的話，下方大臣一臉慚愧之色，但就是沒有人給出任何方案，不管李玄宗怎麼說他們都能穩若老狗。

李玄宗也不急，反正也不關自己的事。

你們都不說？那我也不說。

某種方麵來說，李玄宗現在的立場跟他們這些人還挺像的，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就這樣，一個時辰李玄宗痛心疾首的怒罵了他們一頓，直到最後口幹舌燥了，李玄宗才一甩衣袖，怒聲道：“今日 你們回去之後立馬想出解決辦法，同時考慮下誰能擔此大任。”

“退朝！”

隨著李玄宗的話音落下，早朝便這般結束。

不過這個時候一名樣貌堅毅的青年上前想要說什麼，但卻被身邊的人拉住微微搖頭，這才製止他的行為。

然而這一幕被離開前的李玄宗注意到，目光落在對方身上停留了一下，對其感到一陣陌生，仔細回憶了一下，也確認上次並沒有在朝堂上看到對方。

雖然隻上了兩次朝，但上次李玄宗就將大臣的麵容記在了心裏，所以很確信沒見過對方，不過李玄宗也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將其記了下來。

他感覺這個人也許能跟自己走到一起，畢竟看對方剛才的動作就是想要出頭的。

退朝後，沈源不解的看著王禹道：“二舅，你剛才攔著我作甚？”

王禹沒好氣道：“我還想問你呢，剛剛你想幹嘛？”

“這還用說，自然是想讓陛下盡快處理啊！”沈源一臉正氣道：“要知道陛下多耽擱一天百姓就要多受一天的苦，不知要死去多少人，我等怎能這般毫無作為！”

聽到對方的話，王禹頓時驚呆了，他著實沒想到自己大外甥居然能說出這般虎狼之詞出來。

這是腦子進了多少水，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王禹的眼神表情太過怪異，讓沈源一陣疑惑道：“二舅，不知你這般看著我作甚，難道我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嗎？”

“對？對個屁！”

王禹沒好氣道：“我之前倒是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虧我還求著林相讓你今日有了進入朝堂的資格，結果你小子是來害我的是吧？”

沈源聽到這話就更加不解了，看著王禹道：“二舅你這是什麼話，我怎麼就害你了。難道就因為我想要讓陛下盡早下定結論就會受罰嗎？”

“這可是國家大事，陛下在怎麼樣也不可能隨意發火吧？更何況就算是陛下責罰下來，難道還能牽連到你嗎？”

王禹聞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突然發現自己這個外甥腦子可能有點不好使，不然的話也不會第一天上朝就想要做出頭鳥。

無奈之下王禹隻好給他解釋了一下當今的朝堂局勢，沈源臉色也隨之變換。

王禹說完之後看著沈源難看的臉色，還以為是知道自己錯了，便語重心長的勸慰道：“你現在明白了吧？這根本就不是簡單的賑災之事，而是林相要給陛下找麻煩！”

“先不說陛下那邊怎麼看，單從你插手進去，你知道其中的後果嗎？隻怕是林相都不會容得下你！”

可誰知沈源卻一臉認真的看著王禹道：“二舅，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也跟林相一夥的？”

王禹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怎麼了嗎？”

沈源聞言一陣氣急，指責道：“二舅你糊塗啊，這林相可是奸臣，他獨攬朝政這般行為是會留下千古罵名的，你怎能跟他同流合汙？”

“以往你可是教導我要精忠報國，靠著自身才學實現理想抱負。可你如今居然跟林相那種人狼狽為奸，難道二舅你不知道那林相是什麼人嗎？”

沈源越說越氣，之前他靠著王禹在外麵當縣令，所以對朝堂局勢知道的不多，但是對林若甫的事跡也有所耳聞。

而他以往也被王禹教育如何當一個臣子，結果沒想到自己第一天上朝就發現，自己崇敬的二舅居然也跟林若甫是一夥的。

一時間，沈源感覺自己世界觀都有些崩塌。

王禹臉色也有些不自然，歎息一聲道：“你不懂，有些事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的。之前我也是想要靠自身才學施展抱負，甚至對林相嗤之以鼻，不願與其為伍，但是你知道後麵發生什麼了嗎？”

沈源看著他沒有說話，而王禹則是搖頭感歎道：“後麵我發現身邊的同僚一個接著一個，居然被冠以莫須有的罪名打入死牢。而現如今的陛下卻毫無作為。”

“我堅持了整整四年之久，身邊的同僚所剩無幾，若非我們身後的世家頗有勢力，隻怕也無法幸免於難！”

王禹說道這裏看著他道：“這個時候我才明白，現實跟我們想的不一樣，就好比你現在能進入朝堂，不過是林相一句話的事罷了。而這隻是我幫林相出頭就換來的！”

“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沈源還是不願接受王禹的行為：“可是我聽說陛下願提拔你為禮部尚書，也有讓表妹進宮為皇貴妃。你這般做怎能對得起陛下對你的信賴？”

“......”

聽到沈源的話，王禹一時間有些想要罵人了。

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這個大外甥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李玄宗這話能信嗎？

但是看著沈源一臉認真憤慨的模樣，王禹就知道自己三言兩語無法轉變他的想法。

一時間他都有些後悔了，自己可能對這個大外甥保護的有些好，很多事都沒讓他知道，更沒有一開始就把為官之道教導給他。

不然的話現在能說出這般沒腦子的話嗎？

這妥妥的沒經曆過毒打，早知道幾年前就該把他帶在身邊了。

原本他還想著找個機會帶在身邊，然後慢慢教導。

現在看來不能慢慢來了，不然的話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這裏王禹也懶得在多說什麼，拉著對方打道回府就要進行一番愛的教育，讓他知道先如今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