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吼聲,便是連打手手中棍棒都被嚇掉。
呆呆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賭坊掌櫃的打點黑白,也算是見多識廣,一眼就認出了遠處前來那些人的衣著。
“千......千牛衛......”
臉色一瞬煞白,無力跪倒在地麵!
隻見二十餘名千牛衛便是在一名大漢帶領下,跨步前來,在李君言麵前停下。
千牛衛身為李玄武身邊最要緊的親衛,手段狠辣,身手強悍,已是皇城內人盡皆知的事情。
而位列前方的那名大漢之名,更是無人不曉!
天開上將,程擒虎!
“在下程擒虎,見過李公子!”
隻見程擒虎大手一把攬過李君言,哈哈笑道。
聲震如雷,狂笑不已。
看著這般作態,更是讓眾人驚駭不已。
程擒虎那是什麼狠人?
當初大周建國前,李玄武四處征戰,在某處中了埋伏。
程擒虎一人突入萬軍叢中,救出李玄武。
後發覺副將失蹤,再入陣中,搶回副將,如此三次!
事後慶功,李玄武細數程擒虎身上傷疤,足足三百七十九道!
放言有此上將,便是天擋在麵前,也都盡數劈開!這才有了天開上將之名!
而此時的程擒虎,竟是對李君言如此親熱!
掌櫃的已經覺得自己要嚇尿了。
但李君言有些疑惑:“程將軍客氣了,您如何來此?”
程擒虎也不客氣,嘿嘿一笑:“特奉陛下旨意,李公子治好了皇後疾病,遣送千金作為謝禮。”
隨後讓開身位,露出後頭裝滿銀兩的馬車。
掌櫃的臉都變了。
這麼多錢,還清他那份也不過綽綽有餘......這打臉來得也太快了點吧?
賭約剛立完,轉頭遊戲結束?這怎麼玩?
但李君言皺起眉頭:“這錢,我不能收。”
“公子,陛下皇榜上寫得清楚,這千兩金是公子應得的。”
“我與陛下做過交換,救治皇後,恕我的死罪,如今已經結清,這筆錢本就不歸我,拿了便是嗟來之食,將軍請回吧。”
一番話,讓程擒虎的眼神都變了幾分。
不愧是殿下!
這般氣度,這般格局,當真有當初陛下的那般風範!
隻是諭旨寫得清楚,讓他不能暴露自己知曉李君言的身份,開口隻能公子相稱,實在憋的難受。
但還是說道:“公子,你若是不收的話......我回宮之後無法交差啊......”
隨後雙目瞪得渾圓,目光不善地看向王美鳳等人。
心中似乎有了打算。
“這樣吧,方才在來的路上,便聽見有人找公子的麻煩,若是公子實在不願意收下這筆銀子,那我便幫公子把這裏的人都盡數處理了,也算是一些心意,如何?”
“公子你說,想要誰的命?”
話音落下,王美鳳與掌櫃的皆是臉色發白。
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生怕李君言下一秒就叫出自己的名字來。
那程擒虎當真是個瘋子來的,隻要李君言開口,他說殺就殺了,完後也不會有任何人敢找他的麻煩!
但出乎意料的。
李君言擺擺手:“不必了,這裏的事情,我自己解決就是。”
拒絕的相當幹脆,似乎生怕與程擒虎牽扯上關係一般。
“不過,倒是確實希望將軍幫我一個忙。”李君言指著契紙:“替我贖回那賣身契,不知可否?”
聽到這話,程擒虎也隻能無奈一笑:“小意思罷了。”
隨後令一名千牛衛徑直取回賣身契,在馬車上取了些銀兩。
王美鳳接過銀子的時候,手都在顫抖。
千牛衛渾身充滿了殺氣,她感覺自己都快嚇尿了。
早知道姓李的小畜生,還有這般境遇,她早該做絕了。
而後便聽到程擒虎怒斥眾人:“可聽到了?這位李公子是皇後娘娘的恩人,就是我程某人的恩人!”
“若非公子大度,我今日就給你們全留在這裏!還不快滾!”
“是是!多謝程將軍,多謝李公子!”
掌櫃的與王美鳳好似是撿到了一條命,忙不迭道謝之後,便帶著人灰溜溜滾出宅子。
那些物件,自然是一個也不敢帶走。
程擒虎看向李君言,笑道:“公子,你看......你要不跟著我回一趟宮中?”
“如今娘娘病體還未痊愈,你能留在宮裏,大家都放心些。”
“抱歉。”
李君言聞言搖頭,說道:“我如今還有賭約未成,手中之事太多,不可總是留在宮中。”
“娘娘短期內不會有太大危險,哮喘是頑疾,安穩修養便可!”
“不過你放心,我當初既然揭下了皇榜,這件事便會負責到底,娘娘的病,我自然會治好的。”
“將軍且先回宮,替我向陛下與娘娘道謝,我這寒舍太小,便不留幾位了,慢走。”
聽到這話,程擒虎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一點頭。
“既然李公子這般說了,我也不堅持,隨時要程某幫忙,遣人到宮外衛所說一聲便好,程某無不盡力。”
“多謝將軍。”
隨後看著程擒虎離開。
李君言也算是鬆了口氣,雖然他不希望看到程擒虎出現,但也不得不承認,後者確實給他幫了不小的忙。
將剛才的契紙遞給宋曦桐之後,笑道:“回去吧。”
夜半時分,李君言躺入早已煮好的熱水之中,長長舒了口氣。
“舒服!”
勞累了一天,也算是終究能消停點,周身緊繃的肌肉驟然鬆弛下來,倒是引出不少酸疼感。
正當此時,隻聽屋門被推動。
李君言大驚,猛地扭回頭:“什麼人!”
“少爺,是我......”
宋曦桐輕聲回答道。
“你怎麼來了?”
“少爺你累壞了,我來服侍你洗漱。”
宋曦桐低下通紅腦袋,聲若蚊蟻。
看著她,李君言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該說不說,宋曦桐清純可人,但這身材,著實是一等一的火辣。
尤其此時隻穿著一件單薄紗衣,裏頭的風景橫陳,幾乎一眼望穿,可見心胸寬厚。
“也好。”
李君言扭過頭,假意不看她。
但身體還是莫名火熱起來。
宋曦桐輕輕坐在李君言身側,拿出毛巾給他細細擦拭。
“少爺,這個力度可還好?”
“挺好。”
李君言點頭,頗為享受。
纖纖玉指在身上肆意遊走,酥麻入骨。
燭火搖晃間,將宋曦桐本就傲人的身姿,點染得如同瑤宮之人一般絕美。
二人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漸漸急促。
宋曦桐俯下身子擦拭李君言的手臂,或許是屋內太熱的緣故,些許汗珠浮現。
滴入宛如大海般的胸懷,隨後隱沒入山壑之中。
經過之處隻有如玉般的潤澤浮現。
“我被捕之後,你為何不走?你如今就算是不在府中,也能找一個好人家才是,沒必要服侍我。”
或許是察覺到自己如今的怪異,李君言沉下心緒忽然問道。
聞言,宋曦桐一愣,隨後輕聲說道:“少爺,我六歲時父母亡故,流落無依,被賣入賭坊。”
“若不是少爺與老爺收走了我的賣身契,隻怕早就被那些人折磨之後,賣入青樓。”
“曦桐不是知恩不報之人,這恩情,足夠曦桐以命相抵。”
“自打進門以來,我便是少爺的人了,如何要走呢?”
她忽然抬起桃花雙眸看向李君言。
宛如果凍般的雙唇嗡動。
丫的!不管了!
“少爺......輕一點......”
被李君言攔腰抱起,宋曦桐先是微微一怔。
而後素手捏住他的衣襟,滿麵羞紅,仿佛已經接受了接下來的命運般,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