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
李玄武微愣,而後大喜過望,連忙說道。
“還不趕緊將那人請來?”
“是......不過......”
聽到這話,太監有些猶豫。
李玄武看出他支支吾吾,眉頭一皺。
“有話便說,如此支吾,像何樣子?”
“是......”
太監小心翼翼看了眼李玄武,說道:“不過陛下,那人是個死刑囚......”
死刑囚?
李玄武愣住。
他想過許多回答,唯獨沒有想到竟是這麼個回答。
但當務之急是公孫皇後的病症,隻要治好,一個死刑囚而已,也不成問題。
索性也不再多問,便不耐煩擺擺手:“先把人帶來再說。”
太監也不再遲疑,連忙下去安排人來。
正等著的功夫,公孫皇後忽然說道。
“陛下,妾身心口有些煩悶,想要先行睡一會兒。”
“也好。”
李玄武點頭,給她扶好被子之後,獨自一人站在中宮殿前。
不多時,數名差人便是將李君言帶到此處。
李君言此生還是第一次進宮,頗有些好奇的四處觀望。
看來與電視裏演的差不多,一看渾身龍袍的李玄武,就知那是皇帝。
“草民李君言,見過陛下。”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隻是匆匆一眼,但李君言竟是對李玄武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應當是錯覺,他們又未曾見過。
李玄武皺起眉頭,上下打量。
“便是你揭下皇榜,自稱能救皇後?”
“是草民。”
“朕且問你,你犯了何等罪?以致殺頭?”
李君言苦笑一聲。
“科舉舞弊......”
到底還是被問起來了。
不過前身記憶裏,這事情有蹊蹺,十有八。九又是被下套了,真是大冤種一個!
李玄武頓時勃然大怒。
開科行考,是他為選拔天下人才而創。
算是給寒門讀書之人一個往上的路徑。
李玄武對此事也是極為上心,這才會定下舞弊者死罪的刑論。
而今年,正巧是開科的第一年,便有人膽敢當場舞弊!
這且先不說,舞弊舞到自己麵前來了?
“放肆!”
李玄武驟然喝道:“小小科舉也要舞弊來搏功名,朕又如何能信你有能力治好皇後?!”
“朕看,你揭下皇榜,不過是為了拖取時間,想法子免去死罪罷了!”
“來人!把這個混賬東西,給朕拖下去,斬了!”
“是!”
千牛衛正聲應答。
李君言麵色一急,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
忽然被旁邊衝出的幾名老者打斷。
二人中為首的壯漢喊道:“陛下莫急!且留此人一命!”
李玄武看向突然出現的二人,頗有些疑惑。
“公孫大人如何與杜大人一同來了?”
隻見為首的大漢,赫然便是公孫皇後長兄,公孫有疑。
另外一人便為六部尚書之一的杜不明。
公孫有疑到底是上了年紀,一路跑來,氣喘籲籲。
片刻之後才說道:“臣多日來一直擔憂皇後聖體,方才與二位尚書同聊,突聞陛下請來醫者,這才匆匆趕來,如何又要斬了?”
“哼,此人狡猾得很,為皇後治病是假,犯了死罪不想伏誅是真!”
李玄武聞言,冷哼一聲。
“陛下,既然並未嘗試過,如何就敢肯定此人沒有這般能耐?”
聽到這話,公孫有疑反問道:“此時皇後病重,臣以為,應當寧殺錯毋放過,便是讓他試上一試,若不行,再斬了為好。”
“公孫大人糊塗了,朕知曉你思妹心切,但這樣的人如何敢讓他給皇後瞧病?”
見李玄武話裏有些鬆動的跡象,李君言忽然一笑。
“不瞞陛下說,草民科考不行,但著實還是會些醫術的。以草民看來,皇後娘娘的病,未必就沒有治愈的可能。”
這倒也不假。
他在穿越來之前便是出身國家級中醫世家,祖上不少史書留名的高人,李君言倒也學了不少。
“你?”
李玄武冷笑,指向身後不遠處,一直等候在此的太醫院眾人。
“你看看,那些個宮廷禦醫,有誰人不是花甲的年紀?”
“朕雖然不曾涉獵,但也知曉,學醫之人,越是年歲高大,越是功力深厚,你不過二十年紀,也敢出此狂言?!”
聽到這裏,一群太醫院之人便是冷笑出聲。
看著李君言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個笑話一般。
“豎子莫要再掙紮了,娘娘何等千金之體,你若是治壞了如何是好?”
太醫院中,一個老頭開口。
李君言忽然轉頭問道:“不知前輩貴庚?”
“老夫學醫的年歲,便是你的兩倍,你說老夫多大?”
“是麼?”
李君言冷笑:“既然如此,為何沒有治好娘娘呢?”
“你......豎子豈敢口出狂言!”
“所謂年歲之論,也不過是為爾等的無能找借口罷了,你既然治不好,為何要妨礙一個能治好的人?”
李君言一刀正中要害:“莫非,你存心想見娘娘深受病楚?”
那老太醫瞬時講不出話來,眼神憤憤。
倒是口齒如劍。
幾人爭論的功夫,公孫有疑一直在邊上打量著李君言。
果然,當真很像極了。
不知道為何,在遠遠看到李君言第一眼時,他便覺得與自家妹子頗為相像。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福至心靈。
所以才會冒著觸怒李玄武的風險,出口保下他。
“陛下,如何?”
公孫有疑再度開口。
但李玄武思忖片刻,最後還是一搖頭。
“愛卿,你擔心皇後,朕又如何不擔心?但此事還沒到病急亂投醫的份上。”
“依我看,這般隻會巧舌如簧,卻沒有些微本事之人,便是讓他看了,也隻會越治越壞罷了。”
說完,一擺手。
“拖下去,殺了!莫要朕再重複。”
“是!”
眼看幾人的爭端總算出現結論。
架在中間的千牛衛也算是鬆了口氣。
“且慢!”
正當兩名千牛衛一把擒住李君言雙臂,便要將他拖下去伏法時,又是一道喝止聲。
李玄武被整的不耐煩了。
殺個人而已,怎麼這三番四次有人阻撓?
“此番又是何人......妹子?”
在看清說話之人時,不由愣住。
隻見中宮大門,臉色仍舊有些蒼白的公孫皇後扶牆而立,看著李君言的眼神瞪大了。
嘴唇微微哆嗦,看起來十分激動!
“陛下,且先留下他。”
“臣妾便要他來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