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鎮北侯唯一的血脈。
娘親被叛兵殺死,我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我麵前。
父親痛失愛妻,一怒之下,帶兵剿滅了叛兵,卻因為未奉詔回京,被奪了軍權,悲痛欲絕之時,放了一把火燒了鎮北侯府。
娘親希望我能忘記一切,平安順遂。
可是,我怎麼能背著血海深仇,安然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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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鞭子狠狠地抽在我的身上。
痛得我全身冒冷汗。
夫人的聲音冷冷地傳來。
「如果再不交代,直接打死,扔進亂墳崗。」
我咬著牙,顫抖著聲音求饒。
「夫人,奴婢心悅大少爺,一時糊塗,求夫人原諒奴婢這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卻引來的卻是更加狠厲的鞭子。
「賤婢,就你這樣的身份,也敢肖想我的兒子,說,那桃花簪子你是怎麼放進我兒的書案上的?」
我疼得咬著唇,直到咬出血了。
「夫人,是奴婢趁著大少爺出去,自己偷溜進去的。」
夫子帶著怒氣的聲音撲到我的耳邊。
「賤婢,賤婢,給我打死她。」
一鞭子又一鞭子,狠狠地抽在我的身上,溫熱的血一點點染紅了身下的青石板。
慢慢地,我眼前的景物漸漸模糊。
不行,我還不能暈過去。
春桃還沒有回來。
我努力地睜著眼睛。
終於,我聽到了春桃的聲音。
「夫人,夫人,」
我費力地抬起頭看向她,她趕緊朝我點了點頭。
我才覺得渾身的力氣一鬆,再也沒忍住,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有人在輕聲地喊我的名字。
「落落,落落。」
我睜開眼睛望過去,竟然是娘親。
娘親不是死了嗎?
那一年,先帝駕崩,晉王謀權篡位,西南駐軍殺進都城,叛軍殺進府裏的時候,娘親把我藏在狗洞裏。
她溫柔摸著我的頭頂,眼睛裏都是眷戀。
「落落,乖寶貝,別出聲,乖乖地待在這裏。」
說完,一陣喊殺聲傳來,她轉身朝另外的方向跑去。
我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叛軍一刀刺穿了身體。
鮮血染紅了月白的衣衫,她慘白著臉吃力地轉身看向我,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張大嘴巴,無聲地對我說。
「落落,別怕」
我死死咬著嘴唇,不敢吭聲。
我的娘親就這樣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地躺在了臟汙的地上。
我記得的,我的娘親她已經死了。
死在了我的眼前。
「落落,乖寶貝,快來。」
一睜眼我竟然看到了娘親,她還穿著那天月白的衣衫。
她牽著我的手,拿出那個珍寶坊的雕花木盒。
「乖寶兒,今天是你的生辰,快打開看看。」
我哭著一把抱住了她。
「娘親,娘親,我好想你,落落好想你啊。」
母親拍著我的後背,溫柔地說。
「落落,我的乖寶兒。」
我抓住她的衣衫,眼淚沾濕了她的衣襟。
她輕輕地拍著我,歎了一口氣,打開了那個盒子,把一隻桃花簪子別在我的頭上。
然後牽著我的手,來到了那個狗洞旁。
她指著那個狗洞,滿臉的笑容。
「落落,回去吧。」
我慌忙緊緊地抓住她的手。
「娘親,我們一起走,你和落落一起走」
「娘親,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娘親卻仿佛聽不到我的話。
「落落,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她把我用力地推我,把我推進了那個狗洞。
我拚命掙紮,卻越掙紮卻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把我拽進了那個狗洞。
「春柳,醒醒,醒醒。」
有人在大聲地喊著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