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腿已殘,如何能跪?
“蘇丞相!看來是你教導無方啊,本太子問責不了她一個殘廢,可問責你這個做父親的還是可以的!”
蕭衡見我遲遲不動,冷睨了我一眼。
他眼神冰冷似尖刀,像是不認識我一般。
三月霜雪初融,風都帶著徹骨的寒意。
“我跪!”我雙眼布滿了血絲,蘇家的人都被攔住了,我隻有雙手能用,雙手撐著輪椅晃晃悠悠起身,可下一秒整個人栽在地麵上,大紅的喜服沾上了汙泥。
我眼眶通紅,眼淚滴落在地麵上。
蕭衡變了,跟我之前認識的蕭衡完全是兩個人。
我用雙手撐著地麵,想跪,可我的雙腿早已廢掉,壓根沒有跪的力氣。
此時的我狼狽到了極點。
今日來參加婚宴的都是些高·官。
我爹向來剛正不阿,朝中大多官員對他存有怨念,我如今這副窘態,定會讓他落人口風。
“太子!你欺人太甚!”
我爹紅了眼,發力將人推開,跑到我麵前將我扶了起來,抬頭惡狠狠瞪著蕭衡,怒道,“我蘇頃的女兒絕不為妾!既然太子執意要娶這妖女為正妻!那這門婚事就罷了!”
他將我送上花轎,直接回了蘇府。
翌日,我爹去麵見聖上,本想推掉這門婚事,誰知蕭衡先了一步。
他說他請國師算過,他命中與我無緣。
他還說了,我是毒婦,他對我並無半分愛意,絕不會娶我。
聖上向來信任國師,直接下旨取消了我們的婚約。
我躺在房榻上,整日鬱鬱寡歡,哭的眼睛發疼,眼淚都流幹了,可蕭衡未曾來見我一麵。
斷了翅膀的鳥終成困鳥。
他應是喜歡翩翩起舞的彩蝶的,是喜歡這隻困鳥。
正當我心灰意冷時,府中的小廝送來了一封信。
是蕭衡的字跡,是他給我的。
信上他讓我獨自一人深夜去後山懸崖一敘,那懸崖僻靜無人,常常長出豔麗的花,是我與蕭衡常去的地方。
我擦幹眼淚,讓翠竹送我到了地方就讓她離開了。
翠竹剛走,後麵就傳來腳步聲。
那腳步輕盈,我聽著不像是蕭衡。
“誰?!”我從袖口掏出了尖刀,偏頭厲聲道。
“你對阿衡還真是情深意重啊,我就是隨意讓人仿了一封書信,你就來了。”
柳婉婉一身粉色羅裙,衣袂飄飄,麵色紅潤,抬手輕抵著唇邊嗤笑了一聲。
一看就是被寵過了。
我垂眸不去看她,心卻如刀絞。
“柳姑娘深夜騙我出來所為何事?”我強裝鎮定,眼睛卻已經變紅。
“柳姑娘?我現在可是太子妃,豈是你這種廢了雙腿的女人隨意喊的?”
柳婉婉抬了抬手,露出手腕的玉鐲,那是太子妃才能戴的玉鐲。
我臉色鐵青,紅了眼眶。
柳婉婉見我麵露怒意,狠狠拽了我衣袖一把,嘲諷道:“看看你現在這模樣,怕是太子來了也看不上你吧?”
我眸色一沉,催動輪椅轉身就要看,可下一秒被柳婉婉握住。
“太子妃還有事?”我冷聲道。
“當然有,你以為我大費周章把你騙出來幹嘛?”她推著我的輪椅朝懸崖上走去。
“你幹什麼?!”我喊了一聲。
“殺你!”柳婉婉麵無猙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