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屋內的動靜,老 鴇推開了門。
進來時正好聽到了周未尋的話,趕忙來到我身邊跪下。
她抓著我的頭,使勁的往地上撞,不停的給周未尋磕頭賠罪。
“周公子息怒,周公子息怒啊!我想湘月她看定不是有意的,就請求周公子饒了她這一次吧。”
在這個社會,磕頭和直接殺死比完全沒用。
我並沒有聽到老 鴇的話,反而死死盯著手裏破碎的琵琶。
我推開老 鴇的手,站起身將手裏的碎片扔向周未尋。
他反應很快的躲開了,但有一塊殘片掉在了他酒杯裏。
酒杯裏的酒很快變成了紅色。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在這個社會命是最廉價的東西!”
我抬起流血不堪的手,雙眼瞪怒的看著他。
“隻要你不害怕我把你剛才說的話,散播出去,你盡管殺了我。”
在這個毫無秩序的世界,死往往是一種解脫。
我並不是真的想死,相反我害怕死亡。
但我在這個世界的唯一念想已經被眼前這個該死的紈絝子弟給弄壞了,我的心也跟著碎了一地。
這個琵琶,是老師留給我的最後的東西。
她雖然嚴厲,教導我的時候不知道被她打了多少板子。
但她也溫柔,在我高燒不退所有人都放棄的時候,是她滿城的給我尋找藥物。
我以為,老師會一直陪著我。
我以為,我能給她養老。
可我最後看見她時,她卻早已被折磨的不成 人形。
那天的天氣異常陰暗,似乎已經預示著老師的不祥。
“老師,你能不能不走?”
我抱著老師的大腿,懇求的希望老師不要離開。
而她隻是寵溺的摸了摸 我的頭,無奈的看著我。
“老師也不想離開呀,可這是皇上要求我進宮的。如果老師在皇宮待下去了,老師會回來把你接回去的。”
可這希望又有多少呢?
我使勁的搖了搖頭,不希望老師離開。
我隻感覺自己頭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滴落。
縱使我使勁哭喊,老師還是毅然決然的走進了馬車。
老師走後,我每天都會去黎星樓門口,每當有一位女生走近,我都會抬頭去看。
可始終沒有老師的身影。
那天的都城飄著大雪,街道上幾乎沒有人。
“湘月,天冷咱們進來吧。”
我轉過頭去,老 鴇正在招手想讓我進去。
“不了王婆,我在這等一會,我相信老師很快就會來的。”
老 鴇無奈的搖了搖頭。
就這樣等到了晚上,我已經昏昏沉沉的倚在柱子上。
在這時一輛驢車走到了黎星樓門口。
“來個人,領一下屍體。”
我被驚醒後和老 鴇一起走了過去。
掀開白布。
老師的身體赤騍的躺在冰冷的木板上。
下 體已經被撕 裂,身上數不盡的淤青和燙傷,甚至連臉上的半塊臉皮已經消失不見。
隻見驢車車夫無奈的說道:
“哎,這是你們黎星樓的歌姬吧。”
老 鴇點點頭。
“聽說她在皇宮被皇上看上,臉皮就是被皇上一整個咬下來的。”
老 鴇這時看向我,一隻手扶著我的我的背。
可我卻沒有一絲感覺。
我眼睛死死的盯著老師的屍體。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周未尋的臉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我,我感覺他下一刻就想把我吃了似的。
我也這麼死死的盯著他,眼裏沒有一絲懼怕。
這時一旁的官兵看不下去了,將跪在地上的老 鴇扔到一邊,將我舉起準備拖出屋內。
趙公子這時戳了戳身旁的周未尋,給他說了些什麼。
周未尋擺了擺手說道:
“罷了罷了,看在翰墨的份上饒你一命。”
聽到他說的話,士兵又將我拖到周未尋身前。
他走到我的身邊,以一種高人一等的眼神看著我。
“我留你一條命,你要是敢把今天的聽到的說出去......”
我往他身上吐了口痰。
“老娘不用你可憐我,有本事就殺了我!”
周未尋看向趙翰墨。
趙翰墨搖了搖頭。
看到他的表情,周未尋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掏出一塊金錠,扔到老 鴇麵前。
“她以後, 隻能為我一人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