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兩個孩子睡下後,我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向10點。
陳康還沒回來。
以前陳康出去應酬,無論多晚,我都會等到他回來,照顧他洗漱,把他安置妥當才放心睡覺,他回家的時間就是我的作息。
可從今天起,我不想再等他了,我需要養足精神好好想想怎麼處理這件事,為了兩個孩子,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不能戰爭還沒開始,我就身體先垮了。
我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準備上床睡覺。
就在我正要關掉手機入睡時,同時收到了兩條信息。
一條微信,一條短信。
微信是陳康發來的:晚上不回去了,喝多了,回醫院睡。
以前陳康也會偶爾晚上不回家,但並不多見。
我思緒亂亂的打開了那條短信,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我點開圖片卻一下子氣血上湧,窒息難言。
我不禁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胸腔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壓抑的讓人想發瘋,照片裏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相擁而眠的床照,女人直視鏡頭,露出一抹挑釁的微笑,顯然她是拍攝者。
而那個男人,就是與我同床共枕十年的丈夫,陳康。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撥通了陳康的電話,失去理智的我雙目赤紅、渾身顫抖,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電話被按掉了,我又忍不住的繼續再撥,繼續被按掉,我發了瘋的撥了不下十遍,終於頹敗的伏在床上,眼淚止不住的大顆大顆的滾落,我甚至不敢哭出聲,怕吵醒隔壁的兩個孩子。
片刻後,手機傳來微信提示音。
“蘇月,你發什麼瘋,我還在應酬呢,別再打來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他好陌生,我以前愛的那個靦腆溫柔的男孩,什麼時候變成了現在滿嘴謊言的模樣?
陳康三天未歸,自那晚過後我沒再追問。
我知我們這段婚姻已經岌岌可危,但為了兩個孩子,我不能輕舉妄動,我要給自己一些籌碼。
晚上七點,我照顧兩個孩子吃完晚飯,陳可去寫作業,我陪著陳安看圖畫書,教他認字。
陳康進門的時候,我平靜的看了他一眼,並未起身,他不知是心虛還是愧疚,避開了我的視線,過來抱過陳安,父子兩個膩歪了半天,以往這個時候,我都是滿懷幸福的看著他們。
可今天,我覺得這個畫麵很礙眼,讓我渾身不舒服。
我接過陳安,告訴他自己玩一會積木,他有點不情願,但到底乖乖去一邊玩了。
當我和陳康坐在桌子兩端,我開口說想出去工作時,陳康有點慌了神,他沒想到我沉溺於婚姻生活十年以後還會想要工作,這似乎不是個好的信號。
他習慣於我坐鎮他的後方,為他安排好後勤和人情往來,他每天在外人麵前光鮮亮麗的當他的陳醫師,而我甘當他的影子和後盾。
大到贍養父母、教養孩子,小到衣食住行,每一樁每一件,這些年我從沒讓他操過一點心。
我心甘情願的默默為愛奉獻,而今我該給自己留條後路。
陳康並不情願,但見我很堅決,他就無可無不可的隨口答應了下來。
我猜他肯定覺得我堅持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