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到了大二,我們要開始學臨床解刨課了。
停屍房,看來是不得不去了。
一日下午,我們這屆學生第一次上解刨課,我和老四特意喝了點酒才去上課的,俗話說「酒壯慫人膽」,上一次的「白影」到現在還讓我心有餘悸呢?
我和老四走在隊伍的中間,這樣前後都有人,比較有安全感。
停屍房裏整齊地擺放著屍體,還有隆重刺鼻的福爾馬林味。
帶隊的老師一邊介紹,一邊還誇耀學校的雄厚實力,說我們學校每年獲贈的新鮮大體老師就有幾百具之多,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高標準。
帶隊老師又誇我們這一屆運氣好,一般女大體老師比較少,但是不知道這幾年怎麼了,獲得捐贈的女大體老師明顯呈上升趨勢,甚至小孩乃至嬰兒的屍體都比往年多,研究局部解刨的高手們最喜歡特殊屍體的解刨了。
帶隊老師說的一臉洋洋得意,就差眉飛色舞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老樹開花了,真難為他這一特殊愛好了。
一位同學問道:「老師,這麼多屍會不會多的用不完呀?」
「 怎麼會多的用不完呢?咱們做研究的隻有不夠一說。」
「臨床上每一種術勢,都必須建立在大量大體老師實驗的基礎上,練得多才能確保手術的準確性!尤其是像兒童、嬰兒這種本身就難得的屍體,更是要預約排隊的,排不上隊的就隻能等了。」
大家都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
另一位同學又問:「老師,既然特殊屍體預約這麼困難,會不會晚上還有人預約做研究呀?」
「有呀,晚上好約!不過極少有人敢把時間約到晚上,哦對了,你們一個學姐,就是經常約在晚上11點,好像叫什麼趙什麼淇的,長的挺漂亮膽兒也挺大。」帶隊老師讚許道。
趙什麼淇,那不是趙梓淇麼?眾人一片嘩然。
趙梓淇晚上11點做解刨,那晚白影也是11點出現的,這之間到底有沒有關聯?
看著成列在那的一排排屍體,我渾身發毛,深怕哪個大體老師一下子坐起來!
話說我也是個「外強中幹」的人,但我死鴨 子嘴硬,絕不承認。
轉過彎,前麵就是解剖室了,解剖室和停屍房其實就是連在一起的大套間。
這裏有很多尺寸的玻璃容器,裏麵泡著身體各個局部器官,這場麵還真是讓人心驚肉跳,甚至有人已經忍不住吐了。
走在我前麵的老四忽然大叫一聲「鬼啊!有鬼,有鬼!」,然後發瘋似的擠開身邊的的同學抱頭往前躥。
我快速上前,趕忙按住老四,老四嘴裏還在不停的喊著什麼鬼呀鬼的!
「老四?老四!你放鬆一下,這麼多同學呢,可別再胡說了!」我一手按住他一手掐他的人中。
好一會兒,老四才緩過來。
帶隊老師搖了搖頭走了,同學們也是一片嘲笑聲。
老四這會兒,羞的臉都沒地兒埋了。
我小聲問他怎麼回事。
他說剛才看見兩隻嬰兒標本中有一隻對他笑了一下,然後再次清醒就發現大家都再嘲笑他。
不是吧?這麼邪乎?
我走到那兩個裝著嬰兒標本的瓶子前,兩隻嬰兒一左一右泡在福爾馬林溶液裏,黑黑的眼眶裏看不到瞳仁,似兩個冒黑氣的小黑洞。
那小黑洞似乎有無限的魔力,讓你挪不開眼,恍惚間,右邊的嬰兒嘴角抽 動了下,然後咧嘴衝我笑......
我靠,這啥玩意?
頓時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了腦門,這兩隻嬰兒標本絕對有古怪。
我趕緊帶著老四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