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收獲

在一條山脊上，有一條若隱若現的小路，僅有一腳的寬度。這是山前（板崮泉村）的村民過來趕岱崮大集，走的近路，所以才踩出了一條小路。

在這條小路邊有幾棵很老的軟棗樹，不遠處還有個山洞。

石強和李進都來打過靶，知道這裏麵是什麼，有一個巨厚的鐵板，那就是靶。

在對麵幾百米外的半山腰上，有民兵訓練打靶的地方，還做著各種牌子和架子，有兩間石頭房子，也是工廠建的。

再往下一些地方，還有幾間廠房。在山坡的另一麵，還有另外一個靶場。

因此，這個地方也叫靶場，靶場緊挨著宋家人，他們也都自稱是靶場人。

“我想去看看洞。”蘇誌強很感興趣。

“沒啥好看的。”李進打斷了蘇誌強的話：“就是一大鐵板，還有水泥石灰啊啥的，沒意思。”

蘇誌強看著三人：“你們都看過啊？”

“是的。”公小紅應著，公小青也點頭，她還是上次跟著二姐他們來看的。

“那算了吧。”蘇誌強有些失望，但還得服從集體。

公小青小聲安慰他：“沒事，等我放假了，專門陪你來看。”

“行啊，一言為定啊。”蘇誌強一邊接公小青身上的包，一邊叮囑著。

“沒問題。”公小青應著。石強也早早地把背包要了過來，自己背著。

公小青也不閑著，看到幾棵碩果累累的酸棗樹，趕緊過去摘，她速度快，一會兒就摘了一大把，分給四人吃。

公小紅有些嫌棄：“別給我，我吃著它長大的，不稀罕。”

“我們喜歡吃，小青都給我。吃不了的，我拿回去給別人吃。”李進很積極。

“喂，別人是誰啊？”石強故意逗他。

李進嗬嗬笑起來：“你管那麼多幹嗎？對了，王師傅給你介紹的那個女孩，你見了沒有？”

幾個人的目光都轉向石強，他有些不好意思：“我說過了，我這幾年不想找，以後再說。”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在公小紅的臉上多停留了兩秒。

公小紅轉臉去看別的地方了。

五個人不知不覺間都成了紅臉關公，雖然氣喘籲籲，還是有說有笑地爬上了板崮山頂。

站在山上四處觀看，更感覺到這裏地勢的優越，四周的崮是一圈一圈地圍著這裏，綿延不斷地向外延伸著。

“真壯觀啊，我是第一次爬到山頂。”蘇誌強由衷地感歎著。

公小紅和石強走到另一邊去了，他們在看著遠處，說著什麼。

李進嘲笑蘇誌強：“整天說我體質不行，我可是爬了幾座山了，獐子崮，大崮，板崮，小崮。你呢，半路上就打退堂鼓。”

蘇誌強隻笑不語，他是跟著李進爬了一次獐子崮，到了半山腰，感覺太累，就沒再往上爬，主要是那些爬山的人也不熟悉，沒意思。

“李哥，這板崮比獐子崮可遠呢，蘇哥也很厲害。”公小青忍不住替蘇誌強說話了。

“哈，小青妹妹，還很護著他啊。行，你們看你們的，我去找寶貝了。”李進走開了。

板崮山頂還比較平整，有很多樹和坍塌的房子。“小青，你知道這裏的事情嗎？”

“我知道一點，還是上次聽他們講的。”

蘇誌強鼓勵著：“來啊，做一下我的導遊，給我講講。”

“好啊。”公小青很開心地應著——

“小時候，我和小朋友們來爬過板崮山，在我們口中所有的崮都統稱為山。山就在我們家對麵，一天一個來回也黑不了天，爬山是我小時候唯一的壯舉。”

“對小朋友來說，確實是壯舉了。”蘇誌強肯定著。

“聽老人們講，板崮山也曾是革命根據地，雖然不如南北岱崮、大崮出名，但那裏也犧牲過好多革命戰士和奮起反抗的老百姓，也有被打死的鬼子、漢奸、土匪。”

蘇誌強恍然大悟：“你剛才不讓我進那個山洞，是有說法的？”

“是啊，特別是山頭上和山洞裏，曾經血流成河，所以傳說那裏有許多鬼魂，小孩子去了，會做惡夢的。”當時我害怕，沒敢說明白。

“你從來沒有進去過？”蘇誌強很好奇。

公小青趕緊搖頭：“我們幾個女孩子從沒有進過山洞，據說那就是當年的防空洞。有一次，幾個膽大的男孩偏不信邪，點著鬆枝，吆三喝四地像英雄一樣地走進去。”

“喲，還真有大膽的。”

公小青笑了：“哈，不是。當時不知誰在裏麵尖叫了一聲，他們就風一樣地跑出來，出來就笑作一團，說是什麼也沒看到。”

“哈，是我高估了他們。”蘇誌強笑了。

“我們幾個女孩在一邊取笑他們，一個男孩惱了，把鬆枝向我們一舉：‘給，你們進去試試。’女孩們麵麵相覷，誰也不敢接他的鬆枝。”

蘇誌強鼓勵著：“你繼續講。”

“這小小的恐懼和不愉快很快就過去了。大家都勇敢地說不害怕，但是我們卻不約而同地走到離洞遠一點的地方玩。”

蘇誌強溫暖的微笑著：“理解。”

“我們也在這裏玩打仗的遊戲，體驗一下‘戰爭’的感覺。有時也會站到最高處，一起大聲呼喊，或是極目遠眺，我們猜測著天外的天，猜那些看不清的地方是哪裏。”公小青指著遠處。

蘇誌強默默地看著公小青，發現她講述的時候，臉上和眼睛裏都散發著美好的光芒。

“大家都覺得，我們站的地方一定是群山的中心，是全世界的中心，因為在我們的視線中，遠處的山都是圍著我們轉的。”

蘇誌強點頭：“這個我有同感了。”

“我們第二天見麵時，第一句話就問誰做惡夢了？沒人應聲，於是大家對大人們的話產生了懷疑，對鬼魂的說法也不覺得可信了。”

“嗬，你們還發現了一個秘密啊？解密了？”蘇誌強開著玩笑。

公小青嫣然一笑：“算是吧，有一大點的男孩說：可能是鬼魂也有好壞，鬼魂害怕英雄的英魂，不敢作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