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薄薄的窗戶紙

公小青不時提問著，倆人開心地說著，有時還大聲笑起來。

兩人在一起很快樂，很舒服的感覺。加上周圍的漂亮花草，這兩個就像極了畫中人。

孟瑩已經認識了公小青，知道她是蘇誌強資助的學生，即使知道她是個小女孩，依然惹得孟瑩生氣了。

孟瑩在不遠處看了一會兒，沒有打擾他們，悄悄地下了山。

一路上她努力回想著來到長豐機械廠的日子，蘇誌強一次也沒有主動找過她，都是她來找他，他還總是淡淡的，一聊到關鍵事情，他就顧左右而言其它。

孟瑩又不是傻瓜，又不是感覺不到，她越想越生氣。為了不讓別的男青年對她有看法，她一進廠就表明了自己有對象，雖然沒有明說是蘇誌強，大家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經常有同事跟她開玩笑，要吃他們的喜糖，孟瑩都是隻笑不語或者回一句：還早呢。她從沒否定過蘇誌強不是她的對象。

孟媽媽經常寫信或者打電話來催促，問什麼時候訂婚，倆人到了一個廠子，自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結婚也沒多少日子了。

孟媽媽說已經把結婚用的喜被子都做好了，就等著結婚用了。她還說又跟蘇家父母聚會了，聊起這樁婚事，都歡喜得很，就等著倆人回家宣布呢。

蘇城對這個孟瑩也印象很好，特別是寒假時，蘇媽媽生病住院，她跑來跑去的，比親閨女都上心，都孝順。

孟瑩不知是累得還是氣得，臉色紅通通的，遇到周英，兩人聊了兩句。

“喲，孟老師，這是去找蘇誌強了？”

孟瑩隻笑不語。

看到對方默認了，周英繼續誇讚著：“好眼光啊，蘇技術員，工作出色，人品更好，我們組織的助學小組，現在已經開展得有聲有色了。”

“還是周書記領導的好。”孟瑩反過來誇著周英。

“哪裏，還是得有能人參與，孟老師，什麼吃你們的喜糖啊？”

“我還小，不著急。”

“話不是這樣說的，蘇技術員年齡不小了，可得抓緊了。”周英忽然低聲，有些神秘的樣子：“主要是對他有意思的女孩太多了，你早拿下他，她們也安心。”

“啊？還有人對他有意思嗎？”孟瑩故意反問。

“哦，也不是，我是說你來之前。那個你來之後，少了很多了。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了啊。”周英感覺自己好像說多了話，孟瑩臉色有點差。

“行，您先忙。”告別了周英，孟瑩邊走邊思索著：少了很多？意思就是還有人在追蘇誌強了？難道她釋放的信號還不夠明顯？

孟瑩也有些明白過來了，蘇誌強之所以不積極，可能玩心還太強，追他的人太多，他花眼了，不知道哪個更好了。

一想到這裏，孟瑩輕輕地抿了下嘴，自從她到了廠裏之後，廠花都重新排序了。

聽同事說，人們已經把廠花的第一名分給了孟瑩，除了長相，她還是年輕女孩中學曆最高的。

雖然是個民間的稱呼，也足以說明一個女孩在廠子裏的位置。孟瑩雖然謙虛著，卻悄悄寫信和母親自吹了一下。

孟媽媽還是個明白人，她在回信中曾叮囑女兒：千萬不能驕傲，做人低調好，但也不能軟弱，有些事情，該積極的還是要積極，別錯過了。

母女連心，孟媽媽沒有明說的話，孟瑩是全部都懂。孟瑩從小就跟在蘇誌強身邊玩，大概是太熟悉了，這層窗戶紙必須得有人先捅破。

孟瑩大概是想好了，邊走邊微笑著，自信而嬌媚。她走過的地方，確實招來了不少回頭率。

......

公小紅的消息也和孫姨差不多，因為認識幾個廠子裏的工人師傅，幾個親戚也在廠內工作，她就知道了孟瑩。

八卦的心，公小紅也有，也順便打聽了一些孟瑩的事，意外地知道了蘇誌強與孟瑩有婚約。她知道蘇誌強有對象在濟南，卻不知道人家還真追到山村來了。

這天，太陽十分炙熱，幹燥的天氣最適宜花椒粒的成熟。

花椒樹是在沂蒙山區還比較多，它耐幹旱，靠天存活。天旱的時候，長的花椒粒會少一些，雨水多一點，花椒粒會比較稠密。

但花椒樹也比較有個性，若中水分太多，雨水過量，花椒粒也長不好，不夠飽滿，也會減產。

花椒樹一般都種在房屋周圍，或者在地堰邊上，反正都是些石頭多、土質差的地方，它的成活率高，幹花椒的價格也不低，是村民們十分喜歡的一種收成。

花椒是一種香料，佐料，成熟季節要在炎熱的夏天，天夠熱的時候，花椒料越紅豔、越飽滿，也越值錢。

倘若錯過了采摘季節，花椒粒會炸裂，不易摘，價格也不好了。

公小青很小的時候就會采摘花椒了，她在這方麵還特別有天賦，小手在滿是長刺的葉與粒之間穿來鑽去，又準又快，紮手的時候還較少。

這天，公小青一家人都在半山坡上摘花椒。

說起摘得快，連公方振都不得不承認：“咱們倆人也比不是三妮子的手快。”

王霞看了一眼專心采摘的公小青：“她啊，打小就手巧，做活兒是一學就會的，他爹，上學的事可不能反悔了。”

公小青耳朵尖，已經聽到了爹娘的談論，但她不敢插言。聽到爹沒說話，心裏有些著急，不小心還紮了手一下，她趕緊甩了一下手，繼續采摘。

“依俺的意見，咱們就緊一緊，累一點，培養出一個孩子來，也給那些瞧不起咱家的人看一看。”王霞在這一點上倒是很支持蘇誌強。

“升學不晚呢，再想想。”公方振沒有直接答應。

“想啥啊？人小蘇是大學生，都能看出咱小青是這塊料，咱們就讓她試試吧，讓她上高中。”

不遠處的公小紅一直側耳著爹娘聊天，聽到這裏，她著急了：“娘，你就愛多說話，我爹不是已經答應了嗎？”

“啊？什麼時候？”王霞一時沒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