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速

好不容易到了學校，呂校長等著接待呢，一看到蘇誌強：“這麼眼熟啊，你是？”

“我誌強哥，在五車間呢，是著名的技術員。”孟瑩大言不慚地介紹著。

蘇誌強尷尬地笑著：“一般小工人。”

“哪裏啊，他是北京理工大學的高材生，可厲害了。”孟瑩驕傲地介紹著。

“有所耳聞，有所耳聞，來，兩位，快請坐。”呂校長熱情地讓座。

蘇誌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孟瑩說話怎麼都是話裏有話的？他非常不習慣。

蘇誌強如坐針氈地坐了一會兒，還是找了理由離開了。

一走出學校大門口，蘇誌強長舒了一口氣，趕緊大步走開了。

蘇誌強剛走到半路，就遇到李進，他一下子過來攬著蘇誌強的肩膀：“發喜糖啊，嫂子來了，得請客了。”

蘇誌強吃驚了，這才多長時間？“你聽誰說的？沒影的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話還真準，謠言的傳播速度簡直是神速。

“哈，你都廣而告之了。”李進繼續開玩笑。

“哪有？”蘇誌強氣得臉都熱了：“我就是帶她去報到，一個鄰居。”

“哈哈，行了，修飾就是掩飾。我遇到一堆人問我，你對象是不是來結婚的，把我煩的喲，我還得問你呢。”

“我發誓，真沒有，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蘇誌強有點急眼。

李進奇怪了：“那怎麼回事？不是你對象在濟南嗎？”

“在濟南就非得是她啊？再亂說，我不理你了。”

看到蘇誌強真生氣了，李進疑惑了：“嗬，這些人的眼光都不行啊，瞎猜亂說。”

“嗯，這才像句人話。”李進忽然吐了口氣：“不是，蘇哥，你這做事也太高調了，這這”

“都是鄰居，初來乍到的，我也沒防備。李進，這事得靠你了啊，得給我解釋明白。”蘇誌強感覺有些說不清了，還是靠朋友解釋才更好。

“為朋友兩肋插刀，行。不過，商店在眼前了，來包煙唄。”李進笑嗬嗬地趁機“勒索”。

蘇誌強被他氣笑了：“你這個滑頭，啥都沒做呢，就要謝禮。”

“動力嘛動力嘛。”李進見縫插針的本領是穩穩的：“我得跟一千多口子人解釋呢，我容易嗎？”

“行，買包煙，先堵上你的嘴。”

......

石強還是挺仗義的，聽了蘇誌強的計劃，非常支持。連相親的機會也給推後了，跟著蘇誌強就去了公方振家。

果然，石強身體強壯，小時候跟著姥爺長大的，地裏的活兒看得多，幹得少，但也算有經驗，一伸手就得到公方振認可了。

三個大男人幹得熱火朝天的，正好公大紅回家，看著他們在整理荒地，心裏有些不舒服。她悄悄跟娘解釋：“娘，建設他有事，等他有空了，也讓他來咱家幫忙。”

“算了，他打小沒幹過這些，別難為他了。”王霞還是個明白人，不願意讓閨女為難：“你婆婆對你好嗎？”

“很好，你就放心吧，我們領導對我也很照顧。”

“那就好，出了嫁的人了，可不敢任性，好好孝順公婆，聽丈夫的話，別讓我們擔心。”王霞叮囑著。

公大紅笑靨如花：“娘，放心吧，建設對我很好，隻要他對我好，公公婆婆也就沒啥意見。”

王霞笑得很開心，大閨女雖然不是特別聰明，這幸運分可是最高，找了個好婆家。她還擔心大閨女太老實，找了婆家會吃氣呢，這下好了。

公方振回來拿工具，看到公大紅了：“家來了？建設呢？”

“他有事，沒過來。”

公方振哼了一聲：“怕幹活吧？這小子。”

“不是，爹你”公大紅沒說完呢，公方振已經轉身往外走了。

王霞拉著公大紅的胳膊：“行了，你爹就是一說，不會放在心上的。”

公大紅臉上還是有幾分尷尬，她也希望張建設能和娘家人搞好關係，但是結婚之後，張建設就不大喜歡跟她一起回娘家了，可她不敢明說。

上次整的地已經完成了，這是一塊新的地。有石強幫忙，快得很。

“叔，你看，我們都在你身邊，說來就來了，你可以隨時叫我們。小青一個女孩子家，她也幫不了你多少，不如就叫她上學去，等她考上了大學，你就更享福了。”蘇誌強趁機做工作。

“是啊，她學習成績好，很難得。”石強適時幫腔。

“不大可能啊，俺公家門裏，還沒出一個大學生呢，中專生倒是有一個。”公方振像是擔心公小青考不上，白上了學。

“叔，這學沒有白上的，就算是，退一萬步，小青妹妹真的沒考上大學，她在村裏，有鎮上當個代課老師，也是極好的。”蘇誌強努力解釋著。

“確實，女孩子務農，挺受累的，能出去就出去，好事。”

聽石強和蘇誌強一唱一和的，公方振隻笑不語。

“叔，我們廠裏專門成立了一個助學小組，像小青這種成績好的，我們可以幫她上完高中，就連大學都可以資助，錢的事，你一點不用擔心。”

“啊？廠裏還能有這個啊？”公方振不大相信。

“真有，還是誌強發起的呢，專門幫助村裏困難些的孩子完成學業，是不是個好機會？”石強期待地看著公方振。

公方振沉默了，活兒有人幫著幹，錢有人出，這學還有不上的理由嗎？其實他也有點心動了，也有點想讓小青繼續上學，就怕她白花了錢，白上了。

萬一白上了呢？花誰的錢都是錢，都可惜。公方振到底還是對公小青沒有信心，他左看右看，就沒看出自己女兒會成為一個大學生，不是那塊材料。

公方振一直沒有給句明白話，王霞悄悄和蘇誌強說，其實她爹已經動搖了，就是沒有最後做決定，別著急。

看到一個外人都這麼用心地幫助公小青，王霞是親娘，怎麼能不上心呢？

王 霞也經常和公方振聊起這件事，幹活其實真用不到公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