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較量

公方振不相信地看著蘇誌強：“她有這麼神？小青？”

“是的，一說她就知道了，你看這不是很聰明嗎？”蘇誌強努力解釋著。

王霞驕傲：“就是呢，她姐妹三個當中最聰明的，學習最好的就是小青了。”

小青被娘和蘇誌強表揚，有點不好意思，感覺臉有點發熱了，也不敢看誰，眼睛就盯著地。

王霞忍不住感慨著：“這孩子生在咱們家裏，也可憐的很，平常當男孩養，她也沒意見。從來都是啥要求也沒有，就想上個學。”說著說著，王霞就感覺更虧欠公小青了。

蘇誌強很同情地看著公小青，她從小受到的不公平待遇由此可見一斑。

公方振也看了一眼公小青：“都是丫頭片子，沒啥大出息，餓不死、嫁得出去就行了，我可沒指望她們能怎樣。”

聽到這裏，公小紅先就不樂意了：“爹啊，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們還小呢，這樣說也太傷人了。”

蘇誌強輕輕一笑：“叔，妹妹們都還年輕，還很小呢，長成什麼樣，發展成什麼樣，這個咱們今天還都看不到的。”

“人說三歲看老”

蘇誌強打斷了公方振：“照這樣說，農民永遠是農民，工人永遠是工人啊？不可能，人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

“夠嗆。”公方振回了倆字。

蘇誌強並不泄氣：“肯定能行，隻要把握好兩點，要努力、要有知識有文化，那肯定能走得更遠，發展的更好。”

聽了這話，沒上完初中的公小紅有點小尷尬，蘇誌強看到了：“小紅妹妹，你雖然不上學了，多看點書也有好處，我那裏有一些。你想看什麼書，我可以幫你買，濟南那邊書店多。”

公小紅欣喜了：“真的呀，那太好了，我想看一些，就是種植養植，農民致富啥的。”

“行，我父親可愛逛書店了，我讓他去書店的時候，幫你尋找一下。”

公小紅很高興：“那太好了，你給我買了書，我要給你錢的。”

一邊的公方振不樂意了：“你有錢買點東西吃嗎？你買點糧食回來也行啊，還去買書？你妹妹都不讓她上學了，可別瞎花錢。”

公小青一聽又不想讓她上學了，馬上急得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蘇誌強笑著看了她一眼，又看著公方振：“沒事，我工資還挺高的，我給小紅妹妹買，就當我送給她的禮物。”

“那怎麼行啊？”王霞覺得很不好意思：“老是麻煩你，不太好，你還輔導小青的作業，聽她老師說，她的作文現在寫的挺好了。”

蘇誌強微笑地打量著公小青：“嗬，你怎麼沒說啊？”

公小青不好意思了：“那個，不好意思表揚自己。”

“哈，假謙虛，這還不是表揚啊？”公小紅不依不饒的。

“行，有進步就好。”蘇誌強還幫著公小青找台階下了。

公方振看著公小青有進步，也是樂嗬嗬的。

“叔，你教我種地唄，我也想多學點東西。”

公方振驚奇了：“你還想學這個？”

“啊，我這在村子裏住很久呢，學點活兒，說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真好，踏實，能幹。走，咱們去院子後麵刨地去。”公方振喊著公小紅：“給你蘇大哥拿钁頭去。”

公小紅還有些不相信：“真去啊？”

“哎呀，蘇大哥，你不能去，一會兒就磨出泡來了，你手不行。”公小青也著急了。

“嘿，你們都小看我啊？我非得幹出點樣子，叔，咱們去。”蘇誌強還英雄起來了，啥也不怕的樣子。

“行，你小夥子家，是得多鍛煉些，看這臉白的，多曬曬太陽。”公方振倚老賣老地開始教育起來了。

“對，叔有經驗，說得對。”蘇誌強越尊重和請教公方振，他越開心。

公方振對大女婿最大的一點意見，就是張建設不願意沾邊農活兒，也就是嘴上一說，家人一客氣，說不用，他立馬就不伸手了。

在這一點上，王霞與公方振意見一致。另外就是張建設在公家呆得時間都是不長，約了公大紅就走了，就算是呆一會兒，也總是有些見外。

公方振和王霞抱怨過：到底是外地的人，和咱們心隔得遠。王霞就勸他別瞎想，能對大閨女好，就行了，是人家兩口子過一輩子，又不是和咱們。

就這樣，公方振也漸漸放棄了指望大女婿幫忙幹活的希望。沒想到，人家蘇誌強還有興趣學幹農活兒，這讓他十分意外和欣喜。

屋後有塊荒地，除了小草、小樹就是石頭，荊棵也不少，雖然露出綠芽不久，那往年的枝杆還都在，根係也盤根錯節，遇到一棵，還得刨個半天。

對於第一次刨地的人來說，蘇誌強憑他的聰明才智，算是一看就會，但是真正的差距還是很大。

公方振三兩下就把荊棵刨出來，可不得了，蘇誌強就得十幾下才行。力氣這東西，不是人人身上都一樣，不大一會兒，蘇誌強就汗流浹背，氣喘籲籲了。

公方振不打擊他，還鼓勵著：“嗯，行，像模像樣的，俺第一次幹活，沒你幹得好。”

蘇誌強站住，趁機喘口氣：“叔，你能看出我是第一次刨地嗎？”

“嗯，能，你一上來就使蠻力，一會兒就會累壞了，你看我，不力氣是一回事，也有門道，力氣啊，得勻活著用，不緊不慢地，這才能有長勁。”

雖然公方振不是嘲笑的語氣，蘇誌強還是紅了臉，幸好大汗淋漓的，也看不大出來：“我還差太多，得多學習，多鍛煉。”

“不錯，有怕苦不怕累，不錯。”公方振連連誇讚，似乎是怕打擊了他的積極性。

公小青站在一邊看，邊看邊笑，卻不敢說話。

王霞提了水壺過來，一人倒了一碗水：“不著急，這本來就是開荒地的，來來來，先喝口水。小蘇，擦把汗。”

“哎，謝謝嬸兒。”蘇誌強接過王霞手裏不大幹淨的毛巾，直接擦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