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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代帝皇絕代帝皇
天辰

第16章

敲定了科舉諸多事宜,陳燁便宣布散朝。

他獨自來到禦書房,讓婢女泡了一杯香茶,暗暗思索。

站在一旁候著的宗慶,臉上很是糾結,幾次欲言又止。

陳燁招了婢女,讓其給宗慶也泡上一杯清茶,賜了坐,笑著道。

“慶公,我拿你當自家人!”

“你不必拘泥太多,心裏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眼見心思被陳燁察覺,宗慶尷尬一笑。

“老奴就是想起了些陳年舊事,或許對陛下掃除林黨有用!”

“嗯?”陳燁眉頭一挑,來了興趣:“你說說看!”

宗慶聞言,麵色更加糾結,他沉默了半晌,才支支吾吾的道:“陛下,你可曾記得前首輔許平誌大人和許貴人......”

這話,讓陳燁一愣,有種死去的記憶忽然攻擊過來的難受!

許平誌是前首輔,為人正直,最是看不上林弼生那種搬弄是非,把控朝堂的佞臣。

兩人一為宰相,一為首輔,職權不分伯仲,自然在朝堂上鬥的你死我活。

當年,林黨,許派,皇權三方製衡,可謂是大夏最安穩的時光。

可是,這安定的局麵,卻是在三年前的元宵燈會上被打破了。

如往年一樣,元宵佳節皇帝宴請群臣。

而大臣們,也都會帶上自家未有婚配的晚輩,找機會正攵治聯姻一下。

當年,許平誌帶來的便是許家最年幼的獨女,也是他最疼愛的女兒許靈月。

陳燁依稀記得,自己喝的五迷三道,忽就見得一美人兒,生的乖巧可愛,那雙大眼睛更是透著股怯怯懦懦之色,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酒勁上頭,前身竟安排了倆太監,綁了小丫頭,霸占一夜。

按說,許平誌作為守君派,皇帝看上自己女兒納妃,那是無比榮耀的!

可問題是,許平誌更是讀書人,受不了自己閨女被強!

即便那人是皇帝,也絕對不行!

這老貨也夯!

袖子裏藏了把刀,衝進皇宮,就要找陳燁拚命!

結果,連陳燁麵兒都沒見著,直接被禁軍當場拿下,然後判了殺頭。

總之,許平誌這貨,死和憋屈,也相當有水準!

後續,前身為了遮醜,封了許靈月一個貴人的頭銜,又打發許家人去邊關。

前身在記憶中,也刻意忽略著這樁醜聞,若不是宗慶提起,陳燁一時半會還真記不起來。

如今想起來,即便陳燁臉厚心黑,也尷尬的腳趾能摳出三室一廳外加一廚一衛!

宗慶何等聰明,見狀趕忙道。

“陛下,此事大有蹊蹺啊!”

陳燁趕忙借坡下驢:“說說看!”

“您回憶回憶,許派當時一直壓著林黨打,甚至幾次都險些要將死林黨,可林弼生一直不敢還手!”

“老奴聽說,許首輔當時掌握了林弼生的重大把柄,能讓他萬劫不複的那種......”

“結果,好死不死,您醉酒遇到了許貴人,您身旁伺候的奴才也膽大妄為,竟敢幫您綁了首輔大人最疼愛的獨女!”

“要知道,宮裏奴才們受過教育,遇到這種事兒,即便被陛下治死罪,也得攔住您......”

宗慶沒在繼續說。

憑如今陳燁的聰穎,隻要點一下,便能想通其中門門道道。

果然,陳燁微愣片刻後,嘴角便綻起了一抹冰冷笑意。

“慶公你的意思,當時朕被林弼生當槍使了......”

輕抿一口香茶,陳燁緩緩起身,開始在禦書房內踱步,片刻之後,他身形一頓,雙眼爆出陣陣精芒。

“有意思!真有意思......”

“許首輔到底是掌握了多大的秘密,讓林弼生鋌而走險,將朕都算計進去了!”

宗慶麵色有些尷尬道:“這老奴也不知......”

“但,許貴人很受首輔大人疼愛,估計略知一二......”

陳燁單手扶額,苦笑著道:“那妮子現在估計想將朕千刀萬剮,朕又如何讓她乖乖開口呢?”

“陛下雄才大略,明德惟馨,聖明神武,當年不過是年輕犯了糊塗......”宗慶拱手作揖,祭出彩虹馬屁。

“隻要您願意為當年之事負責,相信知書達理的許貴人,應該會理解......”

陳燁搓了搓臉頰,很尷尬,很為難......

主要是,前身犯的錯,要自己來負責,這種感覺很讓人膈應啊!

得!

都搶了人肉身,拿了人江山,背點黑鍋也該認,總不能啥好事兒都讓自己占了吧!

默默安慰自己一句,陳燁抬頭對宗慶道:“慶公,你去準備些禮物,朕請自去看看許貴......”

“朕親自去看看靈月姑娘,為當年的事情道歉負責!”

許貴人這幾個字,陳燁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該用了姑娘這樣的稱謂。

宗慶欣慰的笑了,自家主子能有這胸襟,他們這些當奴才的也很安心!

很快,陳燁帶人來到了後宮西北角。

這裏毗鄰冷宮,院牆斑駁,紅漆脫落。

臨近深秋,牆頭上,路角處的雜草染著枯黃,蕭瑟的風穿透空置的小院,發出陣陣嘯叫。

陳燁站在許靈月所住的小院前,心中充滿了唏噓。

身為首輔之女,若是不因自己一念之差,即便日後嫁人,那也是完全寵愛與一身的少奶奶。

可如今呢?

可憐,可悲,可歎......

坐與龍椅之上,承的是祖宗的江山。

朝中爛一個窟窿,大夏或許就要死一片百姓......

朝中要是全爛了,大夏百姓不僅會生靈塗炭,還得揭|竿而起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啊!

曾經,陳燁覺得敵人是林黨,是權臣!

現在看在,陷與正攵漩渦中的他,甚至連自己邪念與穀欠望都是敵人!

“陛下,這裏風冷水涼,還是先進去吧?”

見陳燁遲遲沒有動作,宗慶小聲的提醒了一句。

深吸一口氣,陳燁抬手推開了小院的大門。

誰知,院子的景色,卻是讓陳燁一愣。

小院裏收拾的井井有條,院落正中擺放著很多盆栽,兩個宮女這小心翼翼的打理著。

“剪秋,你可文竹喜陰,你把它往邊上挪一挪,別讓它老曬太陽!”

“繪春,對給萬年青澆澆水,隻有土壤夠潮,它才能整年嫩綠!”

“姐姐沒有月例錢,咱得把這些祖宗伺候好了......”

“馬上就入冬了,能不能多添兩件棉衣,就看它們被送出宮外能不能賣上好價錢......”

溫和的女聲響起,陳燁循聲看去。

隻見一個長發披肩,眉眼如黛的女子,手捧書冊,看的專心。

她穿著一身天藍長裙,氣質恬靜溫柔,十八|九歲的年級,就好似高中時期的初戀課代表。

即便記憶中有對許靈月的記憶,但見到了真人,陳燁還是被她的容貌震驚到了。

於此同時,似是看完了書中大段內容,許靈月抬眸想休息片刻,卻是正對上了陳燁的目光。

肉眼可見,許靈月那明眸中,蕩起一絲仇恨的火焰。

那白嫩的纖手,青筋暴起,將書冊死死捏的皺了起來。

不過這情緒來得快,去的快。

許靈月精致的瓜子臉上很快便浮現出了一抹驚訝,隨即又巧妙的轉變成了欣喜。

她邁著蓮步,款款而來,在陳燁麵前深深一拜。

“臣妾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地上涼,不必多禮!”陳燁伸手一扶,她便順從的起身。

那月牙般的眸子中,蕩起一抹幽怨:“三年了,陛下終於想起臣妾了......”

她的一切反應都是那麼的恰到好處。

陳燁不怕她披頭散發,形如厲鬼的衝來找自己索命。

可這種安靜,順從,卻是讓他打心底發毛。

深吸一口氣,陳燁露出一個盡量和煦的笑容:“這小院過於冷清沒有人氣,你住在這裏不合適......”

“朕讓人收拾了一處小殿,你搬過去落腳,還有外麵的絲綢布匹,都是給你的禮物。”

“對了,花花草草也不用買,自己養著玩,日後你的月例錢,就跟淑妃一個檔次!”

“曾經,是朕做的荒唐,朕給你道歉,也願意用未來補償......”

許靈月一愣,抬頭望著陳燁,寶石般的眸子眨巴著。

“臣妾聽說,陛下要賑災遼東,手頭也不富裕,我搬去小殿就行,再用您賞的綢布做些冬衣就好,月例錢就不要了。”

說著,她還上前一把挽住陳燁的胳膊。

那楚楚可憐的小表情就好似再說:你答應我搬去別處住,你可不能反悔哦!

忽的,許靈月好似想起了什麼,臉頰上染起一絲紅暈,青蔥玉指糾結的絞著。

“那......那陛下......今晚要臣妾侍寢嘛?”

陳燁看著許靈月,眉頭輕輕挑了起來。

這女人心底裏對自己恨之入骨,初見時她的眼神,反應都不是作假。

可為何非要裝成一個失寵多年,又忽得恩寵的妃子。

她,到底想幹嘛?

深吸一口氣,陳燁也懶得去猜,也不想去問。

總歸想幫她解開心結。

不如用她更喜歡的方式,效果或許會更好!

“先去怡清殿,一起用晚膳吧!”

陳燁捏了捏她的俏臉,臉上的笑容愈發和煦。

反倒是許靈月,被陳燁的笑容弄得微微一愣。

很快,兩人來到怡清殿,太監和宮女已經將晚膳擺桌伺候。

麵對各色珍饈,許靈月挨個品嘗,美味刺激的她雙眼微眯,一臉享受。

兩刻鐘後,她靠坐在椅子,衝陳燁甜甜一笑:“多謝陛下,臣妾許久沒吃到這麼美味的食物......”

她用手絹擦了擦嘴角,然後輕輕拍拍臉頰,好似給自己鼓了鼓氣。

她上前兩步,坐到了陳燁的懷中。

頓時,她身上那如幽蘭般淡雅的香氣,直往鼻子裏鑽。

“陛下......陛下......”

“臣妾可以不要這小殿,不要月例錢,也不要您賞賜的綢緞,唯獨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您答應我好不好?”

一邊說,她還撒嬌似的擰著小腰。

可問題是,這妮子這會坐陳燁腿上著呢!

這家夥一頓研磨碾轉,差點給陳燁三魂七魄整出來。

“姑娘,女士,菩薩!停......”

“朕,都答應你!”

“哎呀~陛下最好了!”許靈月笑著,一雙眼睛四下掃視。

眼見禁軍,護衛,以及太監們都識趣的移步殿外,準備給皇帝和自己一點空間時,許靈月雙眼閃過了一絲冰冷。

她俯身,抱住了陳燁的腦袋,一手摸在了腦後的金釵之上:“陛下,臣妾還有一事相求......”

“說,隻要朕能辦得到,一定滿足靈月姑娘!”

“哈哈哈哈......”

忽的,許靈月那溫和的俏臉上,扯出一個神經質的笑容,她一把抽出金釵,對著陳燁脖頸猛刺而去。

“臣妾......還要你這個狗皇帝,下到陰曹地府去給我父親,給我許家三十一口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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