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
好像,上一次她找他要錢,他也是這麼說的。
他是真的不留餘地的想將她踩進泥裏。
她顫抖著身子,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是啊,她早就不是高高在上的寧大小姐了。
現在,她不過是京辭隨手就能擺弄的玩物罷了!
可她也有她的自尊,尤其是在他的麵前。
見她一言不發,京辭沒由來的煩躁,輕哼一聲:“怎麼?你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寧大小姐麼!”
說著掐著寧安下巴的手逐漸用力。
她現在負債累累,他不信她不低頭!
時隔多年,他很想看看,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麼被一寸寸打斷傲骨。
吃痛之下, 寧安睜開了眼,通紅的眸子裏,多了絲自嘲。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故意報複她曾經的所作所為!
她緩緩開口:“是啊!我不過是一個小人物,京總這麼高高在上的人,何必跟我一個小人物計較?”
她不想丟掉自己在他麵前僅剩不多的自尊。
否則那天那群混混來要債,京辭他讓她求一句一萬的時候她就妥協了!
否則昨天就不會一千萬還不摘下麵具!
這是她僅剩不多的那一丁點可憐的自尊。
她可以對所有人卑微至極,但她不想他看到最難堪的自己。
......
見她這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京辭心裏煩躁更甚。
他忽地將人扔在地上。
看著地上更破布一般的女人,他擦了擦手,鬆了鬆領帶,冷聲嘲諷:“寧大小姐還真是好骨氣!”
說著抬腿大步離開。
地上的寧安蒼白的嘴唇輕顫,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這一切,或許都是她該受的吧......
她隻是想在他麵前保留一下最後的一點尊嚴。
僅此而已。
樓下,王經理看到京辭下來就恭敬的迎了上去。
在看到京辭難看的臉色,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京總,您慢走。”王經理快走兩步,親自送京辭出去。
直到京辭離開後,王經理抹了下臉上的汗水。
想起京辭囑咐的事情,王經理看著辦公室的位置歎了口氣。
是個好姑娘,就是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京辭。
這下子可有的受了。
寧安緩了好一會才下樓。
經理辦公室門口,寧安深吸了口氣,這才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進來。”
寧安吐了口氣,推門而入。
“王經理,我是來辭職的。”
王經理看了寧安一眼,無奈的點點頭。
他確實也留不下她了。
否則他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
歎了口氣,王經理看著她:“寧安啊,你家裏什麼情況我也都知道,我剛剛給朋友說過了,正好他們新公司確認,你直接過去就行。”
說著王經理將一張名片遞給了寧安。
這是剛剛京辭給他的。
讓他給寧安,但,不許提他的名字。
看著麵前的名片,寧安愣了愣。
她本以為自己要失業了。
沒想到王經理還會特意關照她。
不過,想到當初王經理買下爸爸這個公司也給她解決了大難題,就沒有多想。
接過名片,寧安向王經理深鞠了一躬。
這工作對她來說就是救命稻草,但......
“王經理,您這樣,京總知道了會不會......”她不能隻顧自己死活。
畢竟京辭授意王經理開了他。
要是京辭知道王經理陽奉陰違,怕王經理也不好過。
王經理笑了笑,心裏對寧安也更看好了幾分:“他並沒有說不能給你介紹工作吧,放心去吧。”
自己都這樣了還能想到他,倒是個好姑娘。
哎!
就是得罪了煞神京辭。
捏著名片,寧安再刺鞠躬後離開。
她早就因為巨額債務成了失信人員,沒有企業會雇傭她。
這份工作,對她來說就是救命稻草。
領了雙倍的工資,寧安簡單的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就出了公司。
好在她東西也不多,不過各個同事,看她的目光都多了幾分同情。
車上,看著不停倒退的風景,寧安隻覺胸口像是一塊大石壓的喘不過氣。
今天京辭突然的出現,她知道不是偶然。
是不是以後,他都會找各種機會報複她?
抱著東西,心事重重的下了車,寧安直接回了家。
可到門口她就察覺不對。
屋子裏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傳出。
“爸!”寧安在門口急的叫了一聲,趕緊江鑰匙掏出打開了門。
瞬間,眼前的一幕讓寧安愣在原地——
屋子很小,一覽無餘。
此刻,地上的鮮紅將寧安的瞳孔照的血紅!
“爸!”
幾乎是瞬間,她丟掉手裏的東西,直接衝向了輪椅上麵色蒼白的男人。
血從寧北峰手腕一直流到地上,地上此時已是鮮紅一片。
她的爸爸,割腕自殺了。
寧安眼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爸,你別睡,求你!”
寧安胡亂的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手忙腳亂的撥通了120急救電話。
說清了地址和情況後,寧安趕緊找衣服纏住了寧北峰手腕上的傷口。見血液將衣服染紅,寧安雙手死死捂住那纏住傷口的衣服,隻希望這樣血就能留的慢一點。
她看著地上那大片血跡,和被染紅的衣服,忽地崩潰的哭了起來。
在被京辭羞辱的時候,寧安都沒有覺得委屈。
如今她隻有爸爸一個親人了,若是爸爸也離她而去的話,她真的不知道她還有什麼借口在留在這個世上。
很快外麵就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急救人員迅速的找到位置。
在看到屋內的情況後,指揮著在場的醫生護士對寧北峰進行了緊急包紮,隨後送上了救護車。
全程寧安就像是一個傀儡一般,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
隻是順從的按照護士的說法去做,跟著救護車一起趕往了醫院。
到達醫院後,寧北峰直接被送進了急診。
寧安雙眼失神的看著手術室,心中不停的在祈禱。
她隻剩下這一個親人了!
“基本搶救過來了,但病人失血過多,醫院的庫存沒有多餘的B型血了,你是病人的什麼人?”手術室的房門突然被打開。
寧安伸出手臂:“我是O型血,抽我的。”
護士看了寧安一眼:“你跟我走吧。”
寧安躺在病床上,一床之隔的位置,躺在那裏的是她的父親。
如今正生死未卜。
鮮紅的血液從寧安的身體裏抽了出去,直到抽滿500毫升後,護士才讓寧安出去。
寧安的臉色十分難看,走出急救室後,靠著牆跌坐在地上。
臉上的淚水,已經模糊了寧安的視線。
方才抽血的時候,那個醫術告訴寧安,她爸爸的病因為自殺加重了。
接下來的治療需要新型的進口藥。
五十萬!
她要去哪裏弄這麼多錢?
高利貸,信用卡,還有房租。
這麼多需要用錢的地方......
麻繩專挑細處斷。
可是裏麵躺著的是她至親至愛的人。
她一定要讓爸爸活著!
靠著牆,背後的冰冷刺骨而來,卻不及她此刻的心冷。
能夠借錢的人,她全都借了一遍了。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人願意在借錢給她了。
除非......
寧安死死咬著唇,蒼白的臉上淚水汩汩。
握著手機的手,也因用力而骨節泛白。
隻能找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