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柳葉姑娘,我叫沈枝筠。”
“沈府?”柳葉微微張開唇瓣很快又合上。
看來最近沈家那事鬧得確實挺大,天香樓的人都知道了,沈枝筠無奈。
“姑娘剛才說的玲瓏雪,正好在四樓,我可以帶你去看看,姑娘是怎麼識得這款獨門冷香的?”
“兒時有幸聞過這味香。”
玲瓏雪曾一時風靡整個南朝,但那股新鮮勁過後,又因價格昂貴,也變成了默認世家才能用的香。
不過她來,就是為了仿香。
“原來是這樣嗎,玲瓏雪雖然不似瑞龍腦那樣令人追捧,不過也是一盒難求,為了留下這茉莉中的冷香費勁得很。”
柳葉細細講來,沈枝筠也跟著點了點頭,兒時就聞過一次,卻能讓她念念不忘確實是好香。
三人一起上四樓,三樓連接四樓的梯子甚至全是檀木,摸起來就知道價格不菲。
沈枝筠再次感慨以前怎麼會覺得錢不好呢,果然還是她見識太淺。
四樓之上全是極品難能一見的香料,而玲瓏雪隻是其中一個,還有許多聽都沒聽過的名貴香料。
“姑娘,玲瓏雪就在前頭。”
晶瑩純白的香料放在羊脂玉的紋香盒之中,一靠近便有幽香傳來,讓人心曠神怡。
是這個味道,沈枝筠雙眼開始放光。
“怎麼又碰到這個刁民了。”
這個熟悉的聲音,糟糕姓宋的又來了。
“恩芸,什麼人讓你這麼生氣?”
再看她旁邊的這個人,身著一身玄色長袍,腰帶處是鎏金織錦龍紋,一旁垂落的玉佩流蘇上皆有金珠相配。
是太子。
害死父親的人,出現了。
“就是我剛剛遇見的一個刁民而已,看起來像是那個窮山惡水出來的,我才懶得和她計較。”
宋恩芸在李世安麵前不敢太放縱,畢竟是她刁難在先。
“恩芸,你的性子也該收斂些,你是郡主應該愛惜子民。”
男人說話算不上訓責,頂多是勸告,沈枝筠看了他一眼,真是可笑啊。
李世安似乎也注意到有一道熾熱的視線正盯著自己,他往沈枝筠身上看去,見她頭戴兩層紗,有些奇怪。
“素眠,我們走吧。”
沈枝筠明白,她現在要是敢對太子動手,那無疑是以卵擊石,不僅她要死整個沈家都要陪葬。
她想走,宋恩芸這回可不讓了。
“走什麼,不是說來看玲瓏雪,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刁民買不買得起。”
這回宋恩芸說的話,李世安沒有駁,他想看看沈枝筠怎麼應對。
“郡主一口一個刁民,卻忘了天子腳下莫非庶民。”
就在此時,扶梯處傳來一陣清亮的男聲,年紀應該不是很大。
“誰這麼大膽子敢說本郡主!”宋恩芸不服,想找出那個人。
卻被李世安直接拉住,他徑直走上前去迎接。
“隴大人今日怎麼竟親自來天香樓。”
“辦完手頭的差事便出來走,沒想到就遇上了殿下和郡主。”
上來的男子一身朗月清風,細看臉麵冠如玉,嘴唇一點嬌粉,宛若芝蘭玉樹。
關鍵是他身上的那股子清香不正是玲瓏雪的味道嗎?
這得貪了多少才買得起這個玲瓏雪啊。
“隴大人?”宋恩芸像是想起來什麼人,一下就消了氣焰,不敢再造次,隻是心裏忿忿不平。
“玲瓏雪的原材並不是什麼貴重的花卉,隻是留香過程中工序複雜,所以貴重。”
這話怎麼像是在對自己說?沈枝筠抬頭卻什麼也沒看到。
“若是想要玲瓏雪,城北的望花堂便有,天香樓的香隻適合觀摩。”
這回沈枝筠確定那人是在和自己說話,他身上的味道當真熟悉。
“多謝這位公子。”
她隔著頭紗道謝,隻是那人不曾回頭,同太子一道離開了。
“走,我們去望花堂。”
沈枝筠將頭紗擺正,既然已經給了地方,當然要去。
正如隴青所說,這裏有一個望花堂,隻是這個鋪麵看起來老舊的厲害,隻有一個年過花甲的老婆婆在裏邊看賬。
“老夫人,請問這裏有玲瓏雪賣嗎?”
“有的有的,你是小青的朋友吧?隻要這孩子會來我這兒買玲瓏雪。”老婆婆笑得和藹。
“是隴大人嗎?”
“對啊,隴青。”
原來剛剛那個人叫隴青,她怎麼覺得這個名字這麼耳熟。
她還沒來得及仔細想,老婆婆就拿著一個陶瓷罐出來。
“這個月就做了兩罐,另一個罐已經給小青了。”
她握住沈枝筠的手,一臉慈愛,小青真是長大了,怎麼連意中人都不帶著自己瞧瞧。
“老夫人,這個太貴重了,多少銀子我給你。”
這沉甸甸的一罐香,沈枝筠實在不好收下,結果老婆婆搖搖頭。
“要是你見到小青,就幫我跟他說終身大事可不能再拖了。”
“可......”這位隴大人,沈枝筠也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啊。
老婆婆說完就走了,沈枝筠有些無奈地捧著懷裏的香,還是留下了五百兩黃金的銀票,這是她能給的所有家當了。
“小姐,這也太虧了吧,五百兩黃金就這麼一罐香。”
素眠跟著劉管家管賬之後,對錢也是越發敏感了,她看自家小姐花錢真是欲哭無淚。
“錢能生錢,這個就算是我們的鎮店之寶了!”
“小姐你不是買來自己用的嗎?”
沈枝筠買這麼貴的香自己用她是瘋了嗎?她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不是認準了天香樓再過半年就要倒閉嗎。
她還記得有人拿著天香樓仿香可是在京城名揚了一陣,尤其是玲瓏雪。
原本玲瓏雪價格昂貴卻導致人氣不佳,仿香出來後哪怕隻有三分味都能回回掃空。
二人打道回府,劉管家在樹洞這邊等候許久,內心是萬分焦急,怎麼二人還不回府。
直到從天而降掉下兩個頭紗,他趕緊掃開落葉讓二人進來。
“奶奶,你可算回來了,眼看天都要黑了,我還想著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可就要去尋你了。”
劉管家急得不行,但又不能聲張,隻能伸長那個脖子盼啊盼。
“大恩不言謝,我先回去了!”
說完,沈枝筠就抱著罐子跑了,不現在這不是個罐子是金鉑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