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的孩子......總算是回來了。”

沈夫人如今雖然偏瘦，卻沒有前世那般麵黃肌瘦，沈枝筠心安不少。

也是畢竟林鐸是五年後才休的自己，母親現在的身子骨還沒壞。

沈枝筠有話要對沈夫人說，她拉著沈夫人回到屋裏，然後又將門窗關嚴實了才坐下。

“神神秘秘的，這是要做什麼？”

“母親我隻問你一件事，父親究竟是遇刺還是另有隱情？”她神情嚴肅，這件事她懷疑很久了，隻是一直不得答案。

按理來說父親怎麼也是個二品大官，死後一點風聲都沒有就算了，以前有往來的人還全走了，沒道理這麼落井下石。

“這......你父親已經過世許久，問這個作甚？”

沈夫人皺眉明顯想回避沈枝筠的話，想像以前一樣糊弄過去，可沈枝筠這回卻不肯鬆口。

“母親，如今我們前有狼後有虎，二叔和二嬸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若是我們一點倚仗都沒怕是要變成別人砧板上的魚肉啊！”

從前她不和沈夫人說自己的處境，是因為沈夫人不愛管後宅之事，可重來一遍沈枝筠不想再坐以待斃，要死也是他們死！

“可是你在林家受了什麼委屈！怎麼不早告訴娘！”沈夫人握緊沈枝筠的手，然後又歎了一口氣。

“不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既然你想知道便告訴你，你父親是為陛下擋劍而死......”

擋劍？既然是救了皇帝為什麼會直接按遇刺處理？沈枝筠不明白，沈夫人卻目光哀傷地搖了搖頭。

“這刺客是誰都好，偏偏是陛下的最疼愛的皇子......你父親就算死，也隻能死的不明不白。”

沈枝筠立刻心會神凝，這位陛下疼愛的皇子怕隻能是當今的太子李世安，還是林鐸未來的靠山......

“陛下可有說什麼？”

父親生前是忠臣純臣，在自己的位子上盡職盡守一輩子，難道死後還不能得到一個好名？

“天家無情，你莫要去招惹皇室，給再好的賞賜你父親都活不過來。”沈夫人第一次說話這麼如此尖銳。

她轉過頭來看著沈枝筠，“原不想你卷入這些醃臢事來，但林家的人不厚道，你父親生前和現在的吏部侍郎是至交，若是你實在犯難可找他，母親無權無勢保不了你，但若是能幫你拉下這張臉又何妨？”

沈枝筠也是第一次從母親臉上看到如此堅定的神情，她喉嚨不禁哽咽然後點了點頭。

回門她在沈府也待不了多長時間，還要陪林鐸逛逛沈家。

看到他這張臉便想作嘔，不曾想他還和殺害自己父親的人再三勾連，真是下賤。

“你妹妹長得不錯。”走著走著林鐸突然放聲。

遠處桃樹下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正在采花，綾羅綢緞一看就知是小姐。

林鐸看沈之月的眼神帶著七分玩味，剩下的三分是留給沈枝筠的挑釁。

“將軍忘了，之月還沒有及笄，不到成婚的年紀。”

“是嗎？你今年也都十八了吧，她正值豆蔻年華，確實惹人眼光。”

上輩子林鐸甚至沒來過沈府一次，沈之月勾引他那已經是她被休掉後的事，不過林鐸那時也看不上已有二十餘歲的沈之月。

沈枝筠心想怎麼年輕幾歲你就看上了，真是個色痞，奈何內心翻湧，她也隻能柔聲道。

“妹妹是二叔，二嬸的掌上明珠，做妾怕是不妥......”

“有什麼不妥的，銅雀春深鎖二喬你沒聽過？”

“將軍，東風不與周郎便，可東風既然已經便了，那就說明天公自有眼。”

林鐸睨著沈枝筠，可她依舊不卑不亢把話說完，他眼下一沉。

“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從前沒發覺，如今倒是口齒伶俐。”

“將軍過譽了，母親身患眼疾家中大小事我都應該幫襯著處理，學習一些管家之道也是為了林府好。”

“嗬嗬嗬......”

他意味深長地瞥了沈枝筠一眼，兩人一前一後錯位站著，突然他低下頭暗道：“那你可要好好學，我們林家不養閑人。”

說完他便大笑一聲然後便朝大門走去，“咻——”馬兒自動奔到門口，他坐上馬直接揚長而去。

原在桃樹邊采花的沈之月終於發現林鐸走了，她氣得轉身跺腳卻發現沈枝筠還在。

她不耐煩地白了沈枝筠一眼便想走，被沈枝筠攔住。

“沈之月，我們談談。”

她原想拒絕，沒想到被沈枝筠一把就拉走了，兩人來到假山後麵，沈枝筠再四周檢查一番沒有人。

“二叔和二嬸逼你來的？”

“關你什麼事？！”

少女像是被戳中了心事，雙頰微紅起來。

遙想上輩子沈之月一直沒有出嫁就是因為沈二爺和王氏的攀龍附鳳之心，結果一拖再拖，沈之月嫁不出去隻能去勾引林鐸。

但是沈枝筠隱約記得這妮子有個青梅竹馬，隻是因為沈二爺和王氏的阻攔兩人分開了。

“我記著你不是有一個小竹馬，現在應該還在京城的私塾裏上學吧？”

“你提他作甚？”沈之月立刻開始防備沈枝筠。

見她這個反應，沈枝筠就知道他們應該還沒被分開，得來全不費工夫。

“若是我能助你們在一起，你可能幫我一件事？”

她不信沈枝筠這麼好心，沈枝筠也不意外，畢竟沈二爺和王氏怕沒少在這妮子麵前說自己的壞話，也難怪後頭她會這麼恨自己......

“你不信沒關係，隻是二叔二嬸不答應你們在一塊也是真，你應該比我更知道他們的為人。”

“今日讓你勾搭自己姐姐的丈夫，明日可不得讓你去勾搭別人的，這勾搭來勾搭去都做不得別人的正妻，你真的願意？”

從沈枝筠嘴裏出來的話字字珠璣，沈之月不得不思索片刻，雖然她年紀尚輕，可沈二爺和王氏的種種行徑時常讓她覺得不恥。

可有時又覺得人他們說的是對的，女子不就是為了嫁入高門嗎？

可一輩子隻能為人妾室......她也不願。

“你要怎麼幫我？”

上鉤了，沈枝筠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