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溪醒來的時侯,腦袋像是炸了一樣!
她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坐起來,漂亮的眉頭緊蹙:“該死!”
她好心救人,竟然差點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然而,當她睜開雙眼,看到眼前的景象是,又驚的倒了回去。
入目的是黃泥和稻草混合的牆壁凹凸不平,一陣風吹過,牆麵撲簌簌地往下掉灰。
桌子上放著一個黑漆漆充滿水垢的茶壺,茶壺嘴上還掛著一個發汙的杯子,坑坑窪窪的地麵上淩亂不堪,到處都是花花綠綠的衣服,幾乎找不到下腳的地兒。
顧若溪呆呆的望著滿是裂紋的屋頂。
這......是什麼情況?!
她這是已經死了?
下一秒,顧若溪的頭又開始劇烈的痛了起來,緊接著大量的信息碎片,一股腦的湧入了她的腦海當中。
顧若溪本是二十一世紀上市公司的高管,沒日沒夜的卷了好幾年,好不容易把存款熬到了八位數,卻因為下水救人,穿到了她看過的一本小說當中!
還成了和自己同名的惡毒炮灰女配!
原主是將軍府的嫡女,自小備受父母和三個哥哥的寵愛,養成了刁蠻任性好吃懶做的性子。
一次偶然的機會,原主看到了當初還貴為冥王的霍景之,一瞬間就被他的長相給迷住,此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仗著家裏的寵愛,撒潑打滾求將軍父親進宮請旨賜婚,又設計在宴會上,和霍景之發生關係,讓其娶了自己。
嫁進冥王府,一開始的日子還算過得去,原主還能強裝著溫柔嫻淑,可是日子久了,便徹底恢複了本性,不僅大手大腳將自己的嫁妝揮霍一口,還好吃懶做幾乎掏空了冥王府的銀子。
霍景之雖然不喜,但一直對原主多加容忍。
直到一次進宮,他被小人構陷,令皇上大怒,將他送到了北燕國當質子,原主身為妻子,自然也要一同前往。
前期,兩人的日子還沒有多艱苦,北燕國的人對他們也算是禮待有加。
可日子久了,所有人都知道,霍景之是因為犯了錯被打發到此地,那些落井下石的人也就出現了。
給霍景之安上了一個別國奸細的罪名,壓入了大牢,在冰冷的牢獄之中更是遭受了慘不忍聞的酷刑,最後又怕把人弄死引來麻煩,草草的解釋了一番,以一句“都是誤會”把霍景之給放了。
他的腿疾也因此而來。
霍景之在大牢裏受盡屈辱與折磨,被放出來後,也隻能整日坐在輪椅上度日,本已無生忘。
而原主本就嬌生慣養,哪過過這種苦日子。
早在同霍景之來到北燕國的時候,她就已經心生悔意。更別說現在男人整天坐在輪椅上死氣沉沉,家裏又窮的叮當響,她便徹底起了厭惡之心。
整日一睜開眼睛,就想盡辦法作天鬧地,還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蹦躂。
怒罵男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窩囊廢,而且還是個瘸腿子,嫁給他算是倒了八輩子黴,反正對其各種侮辱。
或許是男人早已經心死如灰,麵對原主的作死行為也絲毫沒有反應,隻把她視作是空氣。
日子長了,在看到自己無論做什麼,霍景之都沒有反應,像個死人一樣,她也漸漸消停了不少。
可好景不長,原主不知道怎的,竟然看上了村子裏的秀才,在秀才的溫情脈脈,以及出口成詩的文采下徹底的心動了。
為了能和秀才在一起,原主回家後便又和霍景之大鬧一場,說什麼也要與其和離。
在摔東西的時候,原主一不小心摔倒,腦袋正好撞在了木頭上,暈死了過去。
然後,顧若溪就因為救人,穿到這幅身體裏了......
腦袋裏的記憶碎片還在繼續湧入,顧若溪卻如同躺屍,漂亮的眸子裏沒有一點光亮。
他喵的!
老天爺,你還真是......不講武德啊!
人家穿書,不是大女主就是小團寵,她呢?
穿過來就是個要噶了的小炮灰!
幹什麼要這麼對待她?
然而,顧若溪還沒有後悔多長時間,門口處便傳來了一道開門的聲音。
她聞聲望去,在看到門口處的那人,臉上的表情徹底僵在了那裏。
燭光搖曳,昏暗的房間裏,突然間多出來一道男人的身影。
霍景之緩緩移動著輪椅,直到靠近,才看清他那張清雋到令人嫉妒的臉龐。
一雙狹長羽玉眉下勾勒出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流暢的鼻翼線條順著山根往下收攏,輪廓分明的下顎線完美無缺。
簡直就像是造物主精心打造的傑作,完美到無可挑剔。
燭光打在霍景之那張英俊的麵容上,將本就毫無血色生氣的臉龐有增添了一層寒光。
他坐在略微有些破舊的輪椅之上,滿地狼藉盡在他的腳邊,就猶如坐在廢墟之上,臉上寫滿了淡漠疏離。
“你想走,我不攔著,這是和離書,你隨時都可以離開。”
還沉浸在霍景之那英俊的美色之中的顧若溪,突然間便聽到一道冷漠且帶著磁性的聲音傳入耳中,瞬間叫她一愣。
霍景之這還要趕她走?
顧若溪猛拍了一下腦門,她想起來了,原主之所以和霍景之大鬧一場,目的不就是為了要和離嗎!
看著桌子上的那張和離書,三個醒目的大字顯得格外刺眼。
顧若溪渾身瞬間一顫,眼底也閃過一絲晦澀。
怎麼辦?
趁著這個機會走?
可是她剛穿過來,又能走到哪裏去。
難不成真的和那個秀才私奔?
那她可就真的成炮灰了。
書裏麵寫原主就是在和秀才私奔的路上噶的。
那秀才原本就收了別人的錢,目的就是為了接近原主,然後讓她和霍景之離心。
隻要她離開霍景之,就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秀才也不是傻子,本就不愛原主,怎麼可能會帶著她這個累贅。
於是便在路上,把她給賣到了尋花問柳之地,原主也是在窯子裏被人活活折磨致死的。
想到這裏,顧若溪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不行,她說什麼也不能走,至少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