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伯夫人似乎才看到裴穹,陡然瞪大了眼睛。
她似笑非笑地退後了兩步:“早就聽說裴大人與郡主之間......原以為都是謠言,如今親眼瞧見了才知道竟是真的,哎呀呀,難怪郡主如今瞧不上我們寧遠伯府,原來是......”
薛雲溶原本都準備進去了,聽到寧遠伯夫人這話,忍不住又退了回來。
她上下掃了寧遠伯夫人一眼,問道:“夫人,您瘋魔了?”
寧遠伯夫人一愣:“郡主您說什麼?”
“你沒聽清?”薛雲溶臉色更冷,“往日我與傅大姑娘交好,自是不在乎那些虛禮。可本郡主不在乎,夫人便忘了自己的身份嗎?”
“你、你什麼意思?”寧遠伯夫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時有些拿不準薛雲溶的意思。
薛雲溶看了喜鵲一眼。
喜鵲立馬上前一步,屈膝行了個禮,這才泠泠道:“我家王爺和世子在外征戰守禦邊疆,我家郡主卻要受你一個伯府夫人欺淩?寧遠伯府莫不是如此不敬定北王府,不敬陛下?”
“你們血口噴人,我何時不敬陛下不敬定北王府了?”寧遠伯夫人哪想到喜鵲這麼一頂帽子扣下來,連連辯解。
誰知喜鵲聞言,拖長了音“哦”了一聲,一瞬間眼眶就紅了起來。
她說:“奴婢懂了,原來夫人您隻單單不敬我家郡主。是了,我家郡主年幼失母,你們這些京城裏的簪纓顯貴一向瞧不起我們郡主和二公子,如今竟是罵道我們郡主眼前來了。”
寧遠伯夫人大怒:“你這蹄子分明是胡攪蠻纏!”
“夫人方才所言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喜鵲紅著眼無辜又可憐地望著她。
“裴某聽著也是這個意思。”裴穹冷笑一聲,抬步走到薛雲溶身側。
寧遠伯夫人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了個幹幹淨淨。
她還來不及辯解一句,便聽到裴穹再一次開了口。
裴穹說:“喜鵲,你方才說的不大對。”
寧遠伯夫人聞言一喜。
裴穹冷冷地看著她,嘴中吐出一句:“寧遠伯府算哪門子的簪纓顯貴?”
寧遠伯夫人大怒:“你......”
“郡主,裴大人,這是怎麼了?”門外的動靜終於驚動了衛府的人。
薛雲溶沒有看到門口的小廝是什麼時候跑進去的,她隻看到了一身月白長衫的衛琅。
仍就是個端方君子的衛琅。
他笑盈盈地站在那兒,如同從那陰暗的深宮中走出,堂堂正正地站在那兒。
原來,這才是衛家兒郎該有的模樣。
薛雲溶千般情緒湧上心頭,一時說不出話來。
裴穹微微側身遮住了薛雲溶的視線,他對著衛琅拱了拱手:“我等叨擾了衛府佳宴,是我等不是,隻是如今寧遠伯夫人怕是有些腦袋不清楚,倘若進了府中擾了貴府清淨怕是不好。”
“你胡說,分明是你......唔!”寧遠伯夫人的話沒說完,就被衛琅的小廝捂住了嘴。
衛琅一臉歉意:“今日是我府上人手不夠,沒能早些發現寧遠伯夫人的病症,郡主受驚了。阿姐已經在府中恭候許久,郡主快快請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