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正忙著討好蘇眠,求他帶我進蘇氏,好能給馬上畢業的孫玉澤鋪路。
對於馬上就能和他做同事,我真的很期待。
但是蘇眠不同意,說我專業技能上差的太多,於是沒日沒夜的給我補課,培訓。
一天下來,我比狗都累。
睡覺的時間算下來不到五個小時。
腦力活動可比體力活動真的要累多了。
等我發現孫玉澤消息的時候,還是從新聞上看到的。
他用加了料的洗麵奶洗了臉,還用了加了料的洗發液。
他的整張臉都被毀了,到處都是膿包,甚至眼睛都被糊的睜不開了。
我無比後悔自己的粗心。
等我趕去醫院的時候,因為真菌感染無法控製,他被送進了ICU,住了幾天的ICU。
ICU一天價格高昂,我為了湊錢,又去找了蘇眠張口,才勉強湊齊。
可是沒什麼用,孫玉澤還是死了。
最後一條命,用在了孫玉澤畢業後。
我還在想辦法讓孫玉澤進蘇氏,他因為手裏沒什麼錢,就住進了一個城中村。
城中村本就魚龍混雜。
但我沒想到城中村居然還能進殺人犯。
趁孫玉澤回家的途中,居然偷襲了他,還將他身上僅有的百十元一劫而空。
因為角落偏僻,還是第二天早上清潔工打掃衛生時發現的,
那個時候,他早就沒有了生命意向。
那也是我的,最後一條命了。
到現在為止,我的八條命,隻剩下了一條。
也就是說,這條命沒了,我就真的死了。
我看了看自己幹枯毛糙的手,不由得苦笑。
他不知道,我身上的傷痕全都是為他而起。
我為了給他攢學費,去撿垃圾堆賣廢品,寒冬臘月也天天鑽車底下修車,我的手能光滑到哪裏去?
哪個女孩子不希望自己的手白淨無暇?
哪怕我現在也算是有一些身份和地位,我看到年輕小姑娘那毫無瑕疵的手,我都會下意識將我的這雙手藏起來。
這是我刻在骨子裏的自卑。
一直以來,為了不讓孫玉澤自尊心受到打擊,我給他錢也都是偷偷放他家門口,從來都沒讓他見過我的樣子。
所以他從來都不知道。
那個人,是我。
我回到家的時候,孫玉澤正在沙發上邊抽煙邊看電視,臥室裏還彌漫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看我回來,他的表情先是有些緊張,隨後又變成了厭惡。
“宋頌,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你不會是想偷偷查崗吧,真沒想到你的心眼這麼多!”
孫玉澤表情厭惡,“真是醜人多作怪!”
我沒說話,默默的去給他做他喜歡吃的飯菜。
孫玉澤對我一直都是這樣的,橫眉豎眼,覺得我能嫁給他是我高攀,我已經習慣了。
看我默不作聲,孫玉澤冷哼了一聲,“晚上做多點,我叫了個朋友來。”
我點了點頭。
誰知道今晚竟然來了一個妖嬈嫵媚的女人,她皮膚白淨,身材窈窕。
隻是穿著簡單的一條白裙子,都能將她玲瓏的曲線彰顯出來。
我聽見孫玉澤叫她張蕊。
“宋姐。”
她衝我點頭示意,眼神略帶挑釁,我手裏端著的魚盤碎了一地。
她,就是今天下午和孫玉澤偷情的那個女人!
貓的耳朵靈敏,我聽過一遍就不會忘!
孫玉澤一巴掌扇了過來,“宋頌,你有病是不是,真讓人丟臉!”
我下意識捂著臉想解釋,“玉澤,我不是故意的......”
孫玉澤不留情麵的一把推開我,“死瘸子,讓你做個飯你都做不好。”
罵著,孫玉澤習慣性摟住了張蕊的肩膀,毫不避諱,“走吧小蕊,我們出去吃。”
張蕊卻拒絕了,“不了玉澤,我還想嘗嘗宋姐的手藝呢。”
“而且宋姐又不是故意的,是吧宋姐。”
張蕊眼角微挑,帶著若有似無的得意。
聽聽,小蕊,玉澤,多親密啊。
倒顯得我像是個第三者了。
張蕊繼續說,“早就聽玉澤說你做的糖醋魚最好吃了,不知道今天我有沒有口福......”
張蕊還沒說完,就被孫玉澤給打斷了,語調溫柔的能滴水。
“今天一定讓你吃上。”
再頤氣指使的吼了我一句,“宋頌,你聾了嗎?”
“沒聽到小蕊要吃魚嗎,再去買一條魚!”
嘴裏還嘟囔著,“真是笨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