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是想起了上輩子宋洲最後的處境,對他十分看不起。
可上輩子無論什麼狀況,宋洲都沒有對她有一點不好。
這輩子宋洲是我的丈夫,我也不能看著他被江曉媛如此嫌棄,還一臉茫然。
“既然你不想要宋洲送你,那我為你打輛車吧。”我溫聲溫氣開口,“但你在霍北城那受了氣,也不要發泄在他人身上。”
“宋洲畢竟是你姐夫。”
江曉媛神色一變,不知想了些什麼。
很快她湊過來,問我道:“姐姐,霍北城總是不樂意搭理我,你說有沒有什麼辦法?”
能有什麼辦法?我大概知道江曉媛的心思。
無非是上輩子霍北城說喜歡我,她覺得我肯定知道怎麼俘獲他的心。
“我對霍北城不熟悉,能有什麼辦法?”我故作為難。
江曉媛一臉失落,埋怨道:“你就不能為我想些辦法?”
宋洲皺著眉,似乎想說什麼。
我拉了拉他,沒讓他說,而是對江曉媛道:“霍北城看著就對自己要求很好,說不定喜歡有能力的女人。”
“我哪有什麼能力啊?”江曉媛倒是有自知之明。
我抿唇又說:“比如為他打掃一下書房什麼的?勤快點總沒有錯吧。”
江曉媛又嘀咕:“這種事該那些傭人做。”
但最後,她還是說要試試看。
“為了愛情,還是要有所努力的。”她說得頭頭是道。
看著真對霍北城情根深種。
江曉媛離開後,宋洲滿臉複雜地看著我。
“你這個妹妹,真是不講理。”
“有點吧。”我渾不在意,“但我相信,結了婚的她還是會有所改變的。”
7.
江曉媛行動力確實強,聽說當天回去就為霍北城打掃了書房。
我知道霍北城因為身體的緣故,性情不光陰鬱還十分暴躁。
他什麼東西都喜歡亂放,一如他浮躁的心。
第二天,江曉媛哭哭啼啼地回了江家,恰巧我婚後依照習俗回門。
她一進門就埋入母親懷裏。
“媽!霍北城竟然打我,他竟敢打我!”
江曉媛臉上的紅痕太過明顯,母親一陣心疼,並問起原因。
江曉媛將原因說了,就是因為她為霍北城打掃書房,擅動了他的東西。
“霍北城發怒的模樣好恐怖。”江曉媛摸著臉,仍心有餘悸。
母親也有些生氣。
“他霍北城一個殘廢,為這點小事打你?夫妻本是一體,你好心為他收拾東西有什麼錯?!”
江曉媛一聽,更加委屈了。
她終於發現了我的存在,從母親懷中起來,怒瞪著我。
“江雪梨!你出的什麼餿主意!”
這個妹妹一生氣就喊我名字,我早就習慣了。
我的視線從她臉上掃過,臉上適當流露出幾分心疼,再一臉愧疚。
“我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對不起,曉媛。”我垂著眼,“雖然這本來就隻是我的猜測,但害了你,真的還是對不起。”
江曉媛臉上幾經變化,咬住下唇後知後覺想起,確實一切剛開始隻是我的猜測。
母親定定看了我幾秒,說了句話。
“你也是傻,你姐姐天天呆在家裏,哪裏會看人?以後別聽她的了。”
江曉媛被說服了。
她又被母親哄了好一陣子,才離開江家。
我知道,她對於霍北城還有無限動力。
今天霍北城打了她,她隻會覺得征服這麼個男人,更有成就感。
8.
我大學學的是美術,嫁給宋洲後,宋洲經常不回家。
但無意看到我畫的畫時,他誇讚的話脫口而出。
“雪梨,很好看。”宋洲喊我也親近了許多,“你每天在家裏是不是很無聊?要是你想做些什麼,我絕對全力支持。”
我還有些為他的誇讚出神。
直到宋洲的手在我麵前揮了揮,我才反應過來。
“沒什麼想做的事。”我說,“在家裏呆著挺好,畫畫也隻是消遣。”
宋洲想也不想就說:“我知道你大學學的是美術,想不想辦一次畫展?”
我錯愕地看向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我們既然結婚了,對你自然要去了解。”
所以我大學時曾舉辦過畫展,但因為江曉媛的事夭折這件事,他一定也知道了。
宋洲讓我好好考慮一下,他說他有很多錢,可以個人出資為我舉辦。
我心想,宋洲真是一位好丈夫。
上輩子的江曉媛,怎麼一點也不知道珍惜呢。
經過思考,我最終還是同意了宋洲的話。
大學時沒有成功舉辦的那場畫展,到底是我的遺憾。
畫展的消息沒有瞞過江家。
江曉媛最近在霍北城那連連受挫,我要舉辦畫展的事,在她看來顯然是個樂子。
“姐姐,你那些畫真的有人看嗎?”她毫不猶豫地出言諷刺,“難看死了,大學時我都沒忍住撕了幾張。”
我全當耳旁風。
“受眾不是你吧。”
江曉媛沒想到我會懟她,不免有些不高興。
但還是說:“我一定帶著爸媽去給你捧場!”
我心裏想,她還是不來最好。
9.
畫展舉辦那天,江曉媛果然來了,沒有帶著父母。
她故作愧疚說:“姐姐,爸媽太忙了,說你這個畫展就是過家家,沒有參加的必要。”
“是麼。”我歎了口氣,“你來了就好。”
身後宋洲走過來,為我披上一件外套。
“別著涼了,等會的致辭準備好了麼?”
我點頭,他拍了拍我的頭,“那我先去忙別的,等會在下麵給你錄像。”
宋洲離開後,我看到江曉媛的視線追隨著他。
我叫了一聲她才回神,眼底有些嫉妒。
“宋洲對你真好啊,姐姐。”江曉媛有些陰陽怪氣。
我抿了抿唇,“大概因為我是他妻子吧,相敬如賓。”
江曉媛久久沒有說話,就在我要離開的時候,她才叫住我,問了句:“姐姐,致辭很重要嗎?”
我定定看著她。
“或許。”
江曉媛便笑了笑,“姐姐,一定要順利啊。”
畫展正式開始前幾分鐘,我被人以“後台有人吵架”為由,帶到了一間房間。
心裏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我轉身,果然看房門被關上,外麵傳來江曉媛的聲音。
“姐姐,讓我看看這致辭有多重要吧。”
她話說的隨意,帶著點天真的惡意,
“沒有你,畫展還是能順利舉辦下去的吧?”
我防備著江曉媛,卻沒想到她還有收買他人這種選項。
我拿出手機,手有些顫抖,準備找宋洲。
江曉媛卻知道我在幹什麼,帶著笑意道:“我提前裝了信號屏.蔽器,姐姐你別想著找人了。”
“你在休息室睡過覺沒有?今天正好是一次新體驗。”
話音落下,我聽到遠去的腳步聲。
是江曉媛離開了。
不一會休息室的燈熄滅,我知道是被切斷了電源。
我走到了休息沙發旁,蜷縮著蹲下,環抱著自己。
周圍的昏暗讓我想到了兒時發生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