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屯。
一條彎彎曲曲的山澗上。
正午時分,火辣辣的驕陽高懸天際炙烤著大地,山野中遍地野草,死氣沉沉的耷拉著。
樹上的知了,不知疲憊的鳴叫著。
“二傻,你說咱們今年的果園能收多少蘋果?”
張二花抬著手裏的一大籮筐蘋果,洋溢著收獲的喜悅,朝著陳二傻走了過去。
將那一筐蘋果重重的放在了陳二傻的旁邊,二喜抬起自己發酸的胳膊輕輕擦拭額頭的汗滴。
汗水㓎濕她輕薄的衣衫,和她的肌膚粘合在了一起。
胳膊的抬起,坐在地上休息的陳二傻也抬頭看向了她。
波濤洶湧,透過那薄薄的衣衫,依稀能夠看見裏麵雪白的羊脂玉。
被撐的圓鼓鼓的衣服,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衣而出。
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身材前凸後翹,宛若出水芙蓉。
身上一件土裏土味的花格子衣服,也沒能遮住獨屬她少婦的風韻。
陳二傻心中咯噔了一下,心跳不由砰砰加快。
立刻將自己的臉轉到了另外一邊,努力克製著自己的餘光。
“二傻你怎麼了?”
張二花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懶腰,不解的走到了陳二傻麵前蹲了下來。
從自己衣衫裏麵拿出了一塊繡著紅花的手帕,擦拭二傻額頭的汗水。
摸著他強健的身軀,她的餘光不經意掃到陳二傻的身上,瞬間就明了了過來。
俏臉微紅,嗔怪的翹了翹自己的嘴角,急忙轉過了身子。
“二傻你快轉過去,人傻了居然還在使壞。”
她的聲音急促,雖然人長得並不算極為美麗,但聲音卻是一等一的甜美。
每一句話都甜到了陳二傻的心頭。
他連忙點了點頭,癡癡的笑了笑,將自己腦袋給轉了過去,手上撿的蘋果也被他掐出了兩個深坑。
他那傻乎乎的樣子,二喜嘴角也忍不住掛滿了笑容。
眼神裏麵卻充斥著一抹複雜。
自從幾年前自己丈夫去外麵打工失蹤後,她在村子裏麵的日子就越發難過了起來。
村裏的男人雖然白天都對她禮貌相加,但是一到夜裏就一個個猶如豺狼一樣,敲她窗外的玻璃,每天早晨都能夠看見沒洗過的內褲掛在她家門口,散發著陣陣異味。
而她丈夫的弟弟陳二傻,畢業回來幫著自己改善了生活處境後,卻在半夜和別人爭執中摔傷變傻。
這件事,一直都是她心中的一個心結。
“不過你還記得我,還能一直陪在我身邊。”
張二花擦了擦自己那不爭氣的眼角蹦噠出的淚滴,走到陳二傻的身後溫柔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眼裏滿是歡喜。
“喲嗬,小寡婦又帶著她那傻子弟弟出來溜達了啊。”
就在此時,一陣不友善的聲音從兩人的身後傳了過來。
當張二花扭頭看去時,瞬間下意識的朝著身後退了兩步。眼神裏麵有著幾分慌張。
來人正是隔壁村村長的兒子,趙鐵柱。
家裏承包了好幾畝土地種植果樹,在十裏八鄉也算的上有點小錢,有點小權。
平時除了在自家村子裏麵豪橫以外,更是喜歡帶上幾個不學無術的混小子到其他村子裏麵去裝逼,去調戲女孩。
這些年來,也不知道已經騷擾自己多少次了。
“趙鐵柱,你帶人過來想幹啥。”
“你要是再不離開的話,俺就去告給村長聽,說你來破壞村子的果園了。”
張二花一把護在了自己的胸前,雙眸死死的盯著對方。
但對於二花的話,趙鐵柱沒有半點在意。
往前一步走到了張二花的麵前,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一時間滾滾波浪搖晃,看的趙鐵柱心中血液飆升。
咕咚的咽了一口唾沫,將自己的鼻子湊近了張二花的臉蛋,自下而上貪婪的吸允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
他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猥瑣的說道:“幹什麼?你難道還不知道幹什麼嗎?”
“當然是弄你啊,難不成還要將你給留給那個傻子嗎。”
趙鐵柱輕輕舔食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一把將趙二喜給攬到了自己的懷抱裏。
“放開,快放開我!”
眼瞅著趙鐵柱的嘴巴就要給自己落下來,張二花開始瘋狂的掙紮了起來。
雙手使出了吃奶的勁兒。
可他就隻是一個婦道人家,力量哪裏比得上強壯的趙鐵柱,隻能眼瞅著對方的臟嘴落了下來。
原本奮力掙紮的雙手變得更為猛烈起來,幾滴晶瑩的淚花在眼眶裏麵不停的打轉。
完了。
徹底完了。
張二花即將絕望閉上雙眸之中,原本壓在身上的趙鐵柱突然消失眼前。
抬頭看去,正是之前在旁邊觀望的陳二傻,一把將趙鐵柱給撞到了地上。
他撓了撓頭,望著張二花的癡癡的笑了笑。
“二傻...”
張二花也笑了,笑出了聲,眸子裏麵滿是欣慰。
“瑪德,狗東西你找死是吧。”
地上被張二花撞倒的趙鐵柱顯然是不好受,心裏氣憤到了極點。
接連咳嗽了幾聲後,他朝著周圍的幾個人招了招手。
“都特麼過來,給老子弄死這個東西。”
幾個人的不斷圍攻,身壯如牛的陳二傻也招架不住了。
混戰之中,不知是被誰給猛推了一下,他四肢不受控製的從果園的斜坡上麵滾落了下去。
腦袋重重的摔在了下方的一塊岩石上麵,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見此一幕,趙鐵柱心裏一咯噔,瞬間臉色慘白。
完了...
全完了...
原本自己也就隻是想要調戲調戲張二花的,現在把人命都給搞了出來。
心裏一著急,趙鐵柱顧不上張二花是不是看見他作案了,一扭頭就朝遠處的山坡跑去.
“二傻!”
張二花也不管趙鐵柱的逃跑,丟下自己手上的東西就順著斜坡跳了下去。
看著懷裏的陳二傻,她心裏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滾燙的淚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了一下,滴到了陳二傻的臉上。
“二傻,你可千萬別出事啊,你要是出事了我以後可怎麼辦啊。”
她悲傷欲絕,眸子裏麵逐漸布滿了血絲,身體不自覺地抽搐了起來。
此時的她,渾然沒有發現陳二傻脖子上麵掛著的那半塊銅錢正發出了一道微弱的光芒 。
原本流到地上的血液,也在此時迅速流進了土地裏麵,和土地融為一體,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