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外第二次被罰跪,謝婉綿已經輕門熟路了,跪在地板上後,日頭照著她暖洋洋的,很快就泛起了瞌睡。
她剛好打滾兒的時候,遠處傳來對謝婉綿的鄙夷聲。
“死丫頭,活該吧?”說話的人是沈慕青,沈世子拿著一塊石頭瞄準了她的位置,狠狠砸去。
謝婉綿回頭看向他,巧合性的傾斜了身體躲過了那顆石子。
而從他身後跳出來的謝婉憐,想到昨晚被三叔教訓,氣得就臉都紅了,怒瞪著謝婉綿:“你這個小賤蹄子,不會以為有三叔庇佑,你就可以自己就是謝家的大小姐吧!”
謝婉綿沒說話,她知道謝婉憐因為做完的事而來。
她來報仇的。
於是,兩個人帶著一群惡仆圍住了她。
她被人雙手拉開,按住了上身往地上砸去。
“謝婉綿,我告訴你,隻要你人在謝府,你就一輩子也逃不了......”沈慕青上前一步,捏著她的臉,囂張的大笑著。
謝婉綿透過刺眼的日光,望向沈慕青帶著一絲恐懼,喊著三叔希望來救自己。
其實不過是為了極力扮演一個傻子罷了。
他沒聽清,隻看到謝婉綿的唇瓣囁喏著,像在說什麼。
於是沈慕青湊過去,卻突然被謝婉綿一口咬下了耳朵,牙齒的尖銳在耳郭劃過,耳骨被她咬的嘎嘎脆響,那女人哪還是一個傻子分明就是地獄的惡鬼,讓他尖銳的發出爆鳴聲。
這一嗓子,樹枝亂顫,鳥雀飛遠了。
正往佛堂外趕來的謝辭目睹了全程。
他上前嚴厲嗬斥:“謝婉綿,你在做什麼?”
謝婉憐被嚇呆了,站在原地愣愣地長大了嘴。
她這才鬆開了嘴,沈慕青這才半是摔倒的後撤了好幾步,耳朵滴落出血珠,他看向地麵的血珠小臉恐懼著,發抖。
“三叔,謝婉綿就是個瘋狗,我們把她趕出去吧!”
謝婉綿不說話,舔了舔牙尖上的血朝謝辭看去。
謝辭會把她趕走嗎?
他看起來不是個良善的佛子。
謝婉綿猜的。
“謝婉憐,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謝婉憐忙搖頭不承認。
謝辭視線落在地上的石子,語氣冷沉:“那些石子不是你丟的嗎?你還不承認?”
“姐姐沒丟石子,是世子說丟石子好玩,所以作為報答我才咬了他,世子你說好不好玩啊?”
沈慕青一臉震驚和恐懼,好......好玩嗎?
他怎麼沒覺得好玩,耳朵好痛啊!
“你......你這個瘋子!”
謝辭趕緊叫來下人把世子帶走並讓小廝從他房內挑來一個最好的字畫送去,作為道歉讓南平侯府那邊收下。
“明日我給南平侯府在大相國寺抄佛經,讓大相國寺再添一名新子。”
謝辭這個身份除了每日念佛外救贖滿足世俗願望,特別是世家子弟的,比如某個世家想要洗去身上的惡債,比如某人想要再要個孩子,再比如某些世家找他問當朝局勢,如何選擇......
他之所以受人敬仰,隻是包羅萬象了這個世界的一切。
同樣,南平侯府不久前就去觀音廟求子的事也傳出了。
沈慕青雖受寵奈何是個紈絝子弟,逗貓遛狗,卻從不幹正事。
南平侯府那偌大的府邸,需要一個正經的孩子來繼承。
他們想在生養一個。
謝辭看著被送走的世子,對謝婉憐撫摸著臉頰,目光冰冷沒有一絲憐愛,“謝婉憐,府裏是不允許出現欺負兄妹的事情。”
“兄妹砌牆大大折損了家族的興旺,你希望被老夫人懲罰嗎?”
她害怕的瑟瑟發抖,搖了搖頭。
“那就乖點,聽到了嗎?”
於是謝婉憐點了點頭,踉蹌著逃跑。
謝婉綿看向了謝辭,他又幫了自己一次。
“過來。”謝辭朝她喊道。
謝婉綿能感覺到他不大開心,情緒有些低沉,不過還是本能性的走了過去。
“罰跪完去旁院,以後不用回那地方了。”
謝婉綿眼皮子沒抬,隻靜靜地聽從著。
“若在生事,闖出禍端,自己處理。”他有些疲累,離開了這裏。
謝婉綿回到那片草坪跪下時想到了臨死前看到的白狐裘,也不知道......那個人此生還能見一次嗎?
......
謝婉綿回到旁院是傍晚時分,她拖著發麻的雙腿走到門檻上時,崴了腳,坐在地上幹脆沒起來。
這具身軀想要報仇,何時能是個頭?
宋清苑那個女人還在宋家享受著榮華富貴呢!
她怎能甘心?
謝婉綿揉了揉腿聽到路過的下人在議論著什麼。
“聽說了嗎?”
“什麼?”
“謝二小姐要被指給京城的一家永昌侯門了。”
“這麼大一樁喜事便宜了那個傻子?”
“永昌候有個上了戰場沒多久死了的兒子,英年早逝,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豈不是成了陰親?”
“哎,永昌候就這一個獨子,沒了辦法才好想出這個轍子,這不老夫人因為二爺不能生育一事氣的不輕,就隨手把她給送去了,說去永昌候府可以享受不完的榮華富貴。”
“要不怎麼說老夫人歹毒呢?整個府裏,她想要誰死,還不是輕輕鬆鬆一句話?”
“那傻子可真可憐,福還沒享幾天就要嫁給一個死了的孤魂野鬼了。”
“不過永昌侯府將門庭第,想必嫁過去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呢!說不定,她早已成了侯府夫人,還要回謝府拿喬起來呢!”
那丫鬟不接地問了句:“你這話要是被老太太聽到,定是要氣得不輕呢!”
“老太太慈愛半生,整日就喜歡修佛,又怎麼會做出壞事出來,你別本末倒置了,亂說話起來了。”
丫鬟咳嗽了聲,示意她別亂說話。
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了周遭,就拉著丫鬟提燈匆匆離開了。
坐在地上的謝婉綿聽完這些話,感覺到這位老太太的手腕是如何強悍對自己的兒子那必須是放在手心怕化了。
怪不得見她與謝辭在一起便如此氣憤。
謝婉綿一瘸一拐的撐著身體進入旁院。
門口的白秋娘在外麵轉悠了好久,時不時踮腳朝裏麵瞅。
謝婉綿看她這一舉一動,假意露出笑容:“娘......你怎麼來了!”
白秋娘驚恐的回頭,隻覺得謝婉綿幽幽的視線令人頭皮發麻,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傻笑著:“綿兒,你很快就要去侯府了,等你去了後,千萬別忘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