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辰見我視線落在許詩詩身上,一下子連方才的問話也忘了要我回答,連忙向我介紹她。
“福安,這是我表妹,娘和我想著,她一個人住京郊不安全,便將她接了過來。”
“你最是大度善良,定是會和她相處的愉快。”
相處愉快?
屬於我的公主府裏多,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我還要和她相處愉快?
在被困公主府之前,我也很歡迎趙如辰的這個表妹。
我憐惜她的身世,還許諾會幫她相看人家。
可後來,我才知道許詩詩根本就不是什麼遠房表妹。
而是趙如辰青梅竹馬的鄰家妹妹。
他倆竹馬繞青梅,兩小無猜。
隻不過,婆母嫌棄許詩詩,覺得她的身世配不上趙如辰,千阻萬撓。
我雖是個不出名的公主,可趙家族譜上就沒出過尚公主的大人物。
兩權相較,他們自然是選擇了我,歡歡喜喜地搬進了皇帝賜給我的公主府。
“福安,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拜堂成親時,我真的以為他是真心的。
可實際上,趙如辰在和我成婚後,沒兩天就偷偷聯係上了許詩詩。
飽暖思銀欲。
新婚日子裏,他們兩人情意綿綿,書信不斷。
趙如辰同時與我和許詩詩做著夫妻。
身在公主府,心在許詩詩。
後來,我生下湘兒和霖兒。
恰逢趙如辰得知了自己的心上人被退了婚,急得抓心撓肝,借口公務,連夜將許詩詩接到了他名下的別院中。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他一邊對我說著相守終生,一邊與別的女子抵死纏 綿。
最終,他還是嫌我太礙眼了,也覺得自己不能給許詩詩一個名分,實在是有愧於心,對不起他和許詩詩的兩情相悅。
原本反對他們的婆母,也覺得許詩詩會比我這個公主更好拿捏。
母子倆齊心協力的,將我推進了火海。
喪盡天良的趙如辰,更是為了盡快迎許詩詩進門,就連他的親生兒子也不放過。
想著兒子當時靠在我的懷裏,不住地喊“娘,我好熱”,我的心就抑製不住的抽痛。
現在再看他的虛情假意,分明處處是破綻。
那雙眼雖然在注視我,卻是時不時瞟向許詩詩。
如今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我也不戳破他的表現,隻當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冷淡地點點頭。
“嗯,我累了,想回院子裏歇息。”
說完,也不顧他們的臉色,我扭頭就走。
沒走出兩步,我就聽到了他們仨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沒聽清在說什麼。
不過,不用想也知道,他們一定是在商量接下來的計劃,在商量怎樣除掉我。
距離前生的那場大火,還有半年時間。
半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我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將那些被趙家母子插 進來的人,通通趕了出去。
“誰叫你們來的,就伺候他們去吧。”
我看著底下瑟瑟發抖的眾人 不顧他們的求饒聲。
“公主,他們畢竟也是駙馬和趙老夫人安排過來的。”
“平日也都好端端伺候著,要是一下子都趕出去,府裏府外,對您的聲譽都......”
身旁的知棋有些於心不忍。
我放下手中茶杯,看向她。
知棋,上一輩子最後一個陪在我身邊的丫鬟。
雖然她沒有隨我一起葬身火海,但,在我死後,我親眼看著失去雙手的她被趕出了府,孤身一人 流落街頭,最後死不瞑目。
“知棋,當年在宮中,你總是陪著本宮下棋。”
“那,你覺不覺得,本宮現在像不像是一枚棋子。”
一枚為趙家所用的棋子。
茶盞上升起熱騰騰的霧氣,漸漸模糊了她的麵容。
我聽見知棋的聲音有些驚惶。
“公主,您怎麼會這麼說呢?”
“駙馬對您一心一意,仕途上也上進,您的好日子還長著呢!”
是啊,我上輩子也這麼想的。
沒有搭理她的疑惑,我輕歎道:“知棋,本宮隻是將他們趕出院子,又不是趕出公主府。”
“可是......”
知棋還想進言,我卻是擺擺手。
“你先幫著王妃的人安頓下來吧,本宮想自己靜一靜。”
隨著腳步聲遠去,我靠在椅背上,閉上雙眼,讓自己的心沉靜下來。
趙如辰想和他的青梅竹馬在一起,可以,但他不該糾纏於我,更不該對我和我的孩子下毒手。
“福安,你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吧。”
“是公主又怎樣?”
“不過是投了好胎,有個好出身!”
“你連詩詩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趙如辰那些惡毒的語言仿佛還在耳邊。
我想到趙家最後淪落的下場,唇角勾起冷漠的弧度。
除了礙事的我又怎樣?
他這種汲汲營營的小人,沒了駙馬的身份,誰會多看他一眼?
就連他視為真愛的青梅竹馬,最後不也......
說曹操,曹操到。
沒上鎖的院門忽然被推開,許詩詩這個不速之客滿麵笑容的闖了進來。
她的懷中,還抱著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