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吧。」

「怎麼？不高興我讓你睡沙發？」

「不不......不是，我......我......」

「害怕？怕黑？怕阿飄？有沒有一點出息。」

我站在那裏，沉默不語。

「想和我睡？如果想，就來。」他離開了客廳，進了臥室。

我一個人躺在客廳沙發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醒了的時候已經快下午了。

我剛剛睜開眼，陳曉輝從臥室裏出來，隻見他淩亂不堪的頭發，看了我一眼後移開視線，好像我不存在一樣。

他摸著肚子往廚房裏走去，我也過去。

「你還不走？」

「我不認識路，我......我渾身上下都沒有一分錢。」

他不耐煩道，「我這裏不是慈善機構，沒錢給你回家，你不走，隨便你。」

我一直在他的身後，活脫脫的跟屁蟲。

他有些煩躁，「你爸爸的錢都沒有還我，你還想要路費，白日做夢。」

「我......」

他實在忍不了我一直跟在他後麵，從抽屜裏拿了百元大鈔拍在桌子上，「趕緊滾，煩死了。」

我趕緊收起桌子上的百元大鈔，「可是......可是客運站離這裏很遠，我不走。」

「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大叔，你嘴巴雖然很惡毒，但是我認為，你心裏是善良的。」

「你沒事吧？犯病了？是不是要我把你哢嚓才算不善良？」

他聽我說他善良，氣得不行，一點也不想和我扯上關係。

「我這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很可能不會讓你走。」

他扔出這一句，我瞬間感覺情況不妙，匆匆出了屋。

可是，兩個小時以後，我又原路返回。

我聽見廣播裏播出我爸爸的名字，我下意識認真聽廣播，說我爸帶老婆孩子卷鋪蓋跑了，什麼也沒有了。

我愣住了，緩了好一會兒。

原路返回，走到陳曉輝這裏，我才意識到，沒有爸爸就沒有我的容身之所，無家可歸。

陳曉輝見我出現在客廳裏，臉上露出一抹不悅。

「你打算不走了？」

「我沒有家了。」

「額！你接下來想做什麼？」

「我該何去何從？」

「你何去何從關我什麼事情？」他急了，狠狠掃了我眼，「你不會想住我的，吃我的吧？」

「我......隻是臨時......」我的心裏拔涼拔涼的，好像什麼也沒有了。

「你沒有發高燒吧？沒有燒壞腦子吧？我這裏不是孤兒院也不是慈善機構？我也不是善良的人，你趕緊滾蛋。」

我無話可說，「......」

「你爸爸沒有把錢還給我，你這個當女兒的還想榨幹我？我好像沒有得罪你們吧？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敢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