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上,氣氛瞬間凝滯了一下。
我立刻喊人抓住綁匪,派人下水救沈歸舟,又抽空讓人將孟喬喬送醫,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
沈家人顯然對我有些不滿,因為我沒有選沈歸舟,但他們又聽到了沈歸舟威脅的話,對我也不好指責。
顧家人是我自家人,當然對沈家人頗有不滿,我們一大群人過來救人,結果還被一頓數落,豈不是好人難做。
我沒理會雙方人的劍拔弩張,站在懸崖邊向下望去。
海水猛烈撞擊礁石的聲音,像是重重地捶在我的心上,如擂鼓一般。
我迫切地希望,這一次沈歸舟直接被碾碎。
十二月的海水冰冷,夜晚海水漆黑,想要在這樣的環境下救人,顯然是不容易的。
即使是專業的搜救隊,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沈歸舟。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問題,這一世,救沈歸舟的救援隊一共用了四個小時,比當初找到孟喬喬多了兩個小時。
我一直站在懸崖邊,做足了誠意救人的姿態。
四個小時後我們一起去了醫院。
我看著臉色慘白的沈歸舟唇角微揚,他既然對孟喬喬深情不悔,我何苦做壞人?
但願他的愛、他的熱情,能讓他永遠甘之如飴。
急救室外。
沈母直接衝到我麵前,一把把我往後推了一下。
“你為什麼沒有救歸舟?為什麼要去救跟你們關係都不親近的女人?”
我踉蹌後退半步,穩住了身形,抬眸對她說道,“沈夫人,是沈歸舟要求我救孟喬喬的。”
“他當時說如果我不救孟喬喬,會傾盡沈家之力對顧家重創,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到了。”
沈夫人一噎,蠕動了下唇角,顫聲說道,“你也不能任由他任性,那麼冷的海水,那麼高的距離,歸舟他怎麼受得住?”
我看著沈夫人想到前世,前世我選了沈歸舟,回來之後她依舊是不無責備的姿態。
“那位孟小姐夠可憐的,因為你遭受了無妄之災,以後你要好好對她。”
無妄之災?她明明是被沈歸舟連累的,與我何幹?
如果她不在沈歸舟身邊,怎麼會被一起綁架?
到頭來,救人的是我,背鍋的還是我,沈家人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
這次,我如了他們的願,救了孟喬喬。
依舊是我是惡人,我沒有救回他的兒子,沈家人一脈相承的自私、冷漠。
“怎麼?沈夫人的意思是我的女兒千辛萬苦地帶著人去救你的兒子,我們還錯了。”
“被你兒子威脅,我們是聽也錯,不聽也錯?沈夫人覺得怎麼做合適?”
我父親這個時候走了過來,他對沈夫人沒有那麼客氣,聲音冷了幾度。
沈夫人神色一滯。
沈歸舟的父親走了過來,向我父親說道,“老顧,歸舟媽是太心疼孩子,說話沒有分寸,你別往心裏去。”
“歸舟那孩子也是一著急說話沒有分寸,沈家和顧家是永遠的合作夥伴,不會有他說的那種情況發生,你放心。”
我父親向前半步將我整個人護在身後,開口說道,“無論有沒有,我沈家都不怕。”
“我沈家隻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從來沒有吃過苦。”
“她在懸崖邊站了幾個小時,拚命找人跑了幾個小時,連口水都沒喝。”
“回來後,她救下人,你們不領情就算了,出口就是數落,難不成我們救人還救錯了。”
我爸寸步不讓。
我心裏浮上一抹暖意,前世父母因為我沒少對沈家妥協,他們對我兒子的疼愛也都是真的。
我們兩個無故失蹤,生死不明的時候,他們該有多難過。
我抬手扯了扯父親的衣袖。
“爸,算了,沈伯母也不是故意的,她隻是心疼歸舟而已。我們走吧,別耽誤沈伯母和沈伯父。”
我爸側眸看我,歎了口氣,“你啊,就是性子太軟了。”
沈伯父滿意地看了看我,對我這種識大體的行為甚是欣慰。
他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開口說道,“月月,今天是謝謝你,你為歸舟做的一切,伯父都記在心裏。”
沈母這會也冷靜下來,她上前拉著我的手說,“月月,你別走了,歸舟還需要你,你跟我們一起…”
沈母的“等”字還沒有出口,我爸已經拉著我的手往後退了幾步。
“月月已經忙了整整一天,她累了。”
“歸舟這邊有你們就夠了。沈家已經把最頂尖的醫療團隊派出來,這裏暫時用不上月月,我們先走了。”
說完我爸拉著我就走了。
我走了幾步之後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看見沈母眸子裏濃濃的厭惡和憎恨。
前世,我一直等待急救室外,雙腳幾乎失去了知覺,卻被沈歸舟記恨了一輩子。
今生我可不會再做這樣的蠢事了。
回到家,我將整個人泡在舒服的浴缸裏,精油淡淡的香氣,讓我整個人的神經都放緩了。
沈家可不止沈歸舟一個繼承人,沈父在外麵有那麼多的私生子,誰都想來偌大的沈家分一杯羹。
有的是人想趁他病奪他的權。
彼時,我和沈歸舟還沒有訂婚,我們也不是確定關係的情侶。
隻不過我們一直在一起,所有人都覺得我們最終會在一起,沒有婚約的束縛,我自然不會到沈家去轉悠。
前世我為了幫沈歸舟穩固地位,一直在他身邊,幫他處理公司的事情,幫他應酬,幫他在沈家各路人馬間周旋,絲毫沒有放鬆過。
難得重生,我會好好享受屬於我的時間。
那天起,我開啟了度假模式,沒事的時候就在花房裏看看書,和三兩好友約了出國旅行,一走就是三四個月。
等我再回來的時候,聽到沈歸舟的消息,是一個醫院的朋友帶來的。
“月月,你和沈歸舟沒在一起吧?”她試探著問道。
我點點頭。
“沈歸舟為了救孟喬喬連命都不要,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怎麼能去毀人姻緣。”
朋友明顯鬆了一口氣,她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道,“月月,沈歸舟......。”
“因為在水裏凍的時間太久,那個地方,被切割了......徹底失去了男性功能。”
我愣了一下,“啥?失去了......”
那沈歸舟豈不是成了建國以後第一個名副其實的真太監。
“噗!”我沒忍住笑出了聲音,原來上天給他的禮物這麼大。
我們正說著話,我抬眸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前走過去。
孟喬喬,她來這裏做什麼?
出於好奇,我起身說了句,“去衛生間。”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孟喬喬去了VIP包房,她打開門。
我剛好在角落裏看到沈歸舟將一個小袋子塞進孟喬喬手裏。
“把這包藥下到顧月的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