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滿身酒氣的沈安回了家,她身上是一套性感的緊身裙。
“我都說了不用你接我,你到底想幹什麼?”她的紅唇有些暈開,酒氣熏的我有些發暈。
我默默地蹲下身子幫她換鞋,被她一腳踢開,跌坐在了地上。
“你知道你開那個破車我在我朋友麵前會有多丟人嗎?”她用力地推了我一把,眼神裏都是鄙夷。
她自顧自地走進了衛生間開始洗漱,我擰緊了拳頭,低下了頭。
桌上精心準備的飯菜已經涼透了,蠟燭也燃燒殆盡。
過了十二點就是我的生日,她答應我會陪我好好過,實際上卻是淩晨三點被我帶回了家。
臥室裏傳來沈安的聲音。
“真是不好意思啊,今天擾了大家的興致,下次我請大家。”
“今晚那個是我叫的滴滴。”
這句話擊潰了我身上的防禦,宛如掉進了冰河,手腳開始發涼。
沈安從房間裏走出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盒子。
“我說會給你過生日就會,你急什麼急。”
“等你換了車,再告訴我朋友你是我男朋友,不是一樣的嗎。”
我看著沈安,心裏又燃起了一點希望之火。
打開盒子,裏麵放置著一條腰帶,我一眼就看出這是愛馬仕的盜版。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
沈安得意洋洋地把腰帶拿出來:“你沒見過這種奢侈品,這一條可要好幾萬塊錢呢。”
我怔了下,喉嚨微幹,這一條最多三百塊錢。
心頭竄起的火苗被突然澆熄。
“我們存了多少錢?”我看著她的眼睛,我的工資一直都是給沈安的。
她眼神飄忽,但嗓音突然大了起來:“存錢?你那點錢能存什麼。”
我咬了咬牙,全身發麻:“我一個月拿兩萬塊錢給你,自己留一千塊錢,為什麼存不下錢。”
她開始理直氣壯起來,拿著腰帶揮舞在我麵前:“這都幾萬塊錢了,你那點錢怎麼夠花?”
說完她的轉身回到了臥室裏,狠狠關上了門發出巨大的聲響。
我和沈安在一起三年,我從家裏離家出走無路可去,是她在公園裏收留了我。
當時的她臉上還是素雅的,總是掛著甜甜的笑歪頭看著我。
我逐漸被她吸引,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泡夜店變成了沈安的常態。
開始嫌棄我沒錢,我隻能一天打兩份工,連軸轉地賺錢。
可到後來,她又說我沒有陪伴。
她對我的要求越來越多,我的每一個行為都會被批評。
但是她醒酒之後又會可憐兮兮地朝我道歉,揪著我的衣袖撒嬌,換上無辜純淨的笑容。
她一點點的試探著我的底線,總讓我分不清她到底愛不愛我。
我們的矛盾逐漸累積,慢慢地我沒有反駁,不再解釋,消耗著餘下的愛意。
第二天下班回家,街邊開著一家花店,我走進去蹲下身挑選。
“先生,這束向日葵是最新鮮的。”
店員拿了一束正盛的向日葵到我麵前。
回到家打開門,客廳一片狼藉,沈安手裏拿著薯片躺在沙發上看著綜藝哈哈大笑。
看見我回來她斜了我一眼就繼續看電視。
我把向日葵拿到了她麵前,期待著她驚喜的表情。
她停滯了一下,蹙著眉接過花左右打量著。
“這向日葵好醜啊,我現在喜歡紅玫瑰。”
“別人家男朋友送的都是用錢做的花,你送一朵向日葵算什麼。”
說完她咂巴了一下嘴,把花丟在了地上。
我喉嚨滾動了一下,已經分不清心裏這會兒是什麼感受了,隻覺得嗓子眼發疼。
沈安沒在乎我的情緒,自顧自地起身:“我晚上出去吃,我發你一百塊錢你自己去吃吧。”
她從我的身邊走過,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舍得給我留下。
我心裏隱隱不安,抓住了她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她不耐煩地甩開,眼睛四處轉著,就是不看我:“我跟小姐妹吃飯你去幹什麼,別沒事找事。”
我死死的盯著沈安,擰緊了拳頭指尖已經有些發白。
她又在撒謊。
我偷偷跟著沈安的車。
她跟著姐妹一起進了商場,兩個人挽著手有說有笑的。
她們不斷的進出著奢侈品店,不過一會手裏就拿了滿滿的購物袋。
沈安也換了一副裝束,像個小公主一樣蹦蹦跳跳的。
可她不是說沒錢嗎,為什麼能夠在這些地方買那麼多東西。
她兩年前就辭去了工作,就算把我的工資全都存起來,也不足以讓她這麼大手大腳。
她不斷地整理著自己的裝束,兩個人上了餐廳的那一層。
就在我放下心來,準備離開的時候,她的姐妹轉身離開了,沈安獨自走進了餐廳。
我內心警鈴大作,停住了回頭的腳步,也進了餐廳。
我挑了一個最偏僻的角落坐下,沈安表情有些緊張又帶著興奮,就像小女生剛進入熱戀一樣。
不過一會就有人坐到了她的對麵。
那個背影我覺得有些熟悉,但又看不清虛實。
沈安主動牽住了那個男人的手,親昵地貼在他耳邊說話。
無可抑製的憤怒在我的血管裏迅速流淌起來,胸口悶得透不過氣。
她笑意盈盈地看著對麵的男人,眼裏是藏不住的歡喜。
這種眼神我隻在三年前的時候看過。
她忽的站了起來,親了男人一口,留下屬於她的紅唇印。
我再也忍耐不住,騰地站起了身,桌上的玻璃杯“哐當”一聲摔裂在地。
發出的聲響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包括沈安。
她在看見我的那一刻也呆愣住了,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
男人也回過頭來看我,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傅天,我爸的私生子。
當初也是因為他,我才毅然決然離開傅家。
傅天向我挑了挑眉,眼裏都是滿滿的嘲諷。
我衝到了他們桌前,朝桌麵重重地錘下一拳。
沈安被我嚇了一跳,慌亂地手足無措。
我嗓音沙啞,眼睛變得通紅:“什麼時候的事?”
沈安看了看我,又看向傅天,眼神逐漸堅定起來。
“分手吧,我早就受夠你了。”
我扯出一抹冷笑,心臟就像被藤蔓死死纏繞住了一樣,破碎般的疼痛。
“你那麼窮,我跟了你三年已經夠仁至義盡了,我勸你最好別糾纏我。”
“當初要不是看你穿那身衣服是大牌,我才不會收留你呢。”
“現在看來,那身衣服是你從哪偷來的吧。”
沈安一句一句擊打著我,令我透不過氣來。
傅天站起了身,貼在我耳邊:“傅星河,你是鬥不過我的,無論是公司還是女人。”
說完就帶著沈安走出了餐廳,鬥誌昂揚地像一頭公雞。
我痛苦地彎下了腰,體內猶如有一隻猛獸在不斷地撞擊著我。
直到服務員把我帶出餐廳,我才緩了過來。
我抬手撥通了通訊錄最上麵的號碼。
“小張,接我回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