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離婚

張翊瞬間石化了！

看著他瞠目結舌的樣子，我不知道是該傷心，還是該自嘲！

他姐姐懷孕，他歡天喜地，說是天大的好消息，還要拿錢幫他姐姐買新房。

可是我懷孕了，他的表情卻像吃了屎一樣難看！

我能理解他對姐姐的感激，也能理解他的愧疚。

但我肚子裏的孩子，難道不是他的親骨肉嗎？

張翊嘴唇哆嗦了幾下，磕磕巴巴地說：“你怎麼可能懷孕，我們這段時間都有采取措施！”

我苦笑，“我也不願意相信，但醫生說安全套的避孕概率隻有97%，我們就是那意外的3%！”

張翊拿著孕檢單，反複看了幾遍，直到確認了我懷孕的消息。

他搖著頭，喃喃自語。

“你怎麼能懷孕呢？你怎麼能懷孕呢？”

我看到張翊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想到他平日裏飯碗都給我端到手上的好，心又軟了。

我俯身安慰他。

“老公，我也不想。我現在職場上升期，懷孕可能影響我升職，甚至回去以後可能職位都保不住，但孩子他來了啊！這是我和你的骨肉！生完孩子我也可以再去奮鬥！我......”

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竟然全是冷汗！

隻聽他自顧自地嘟囔：“你懷孕了，那誰去照顧我姐生孩子？”

這句話仿佛一道驚雷劈在我頭頂！

我徹底愣住了！

我關心的是我們兩個的孩子，我們的工作、生活、貸款、未來......

他關心的，卻隻有他姐姐和他姐姐那未出生的孩子！

我再也受不了了！

向來溫柔賢惠、逆來順受的我，用力推開他的手，猛地站了起來。

“張翊，你什麼意思啊？你心裏隻有你姐，那我和女兒呢？”

張翊像看瘋子那樣看我，“小慧，你怎麼這樣想？我這麼拚命去奮鬥，是為了你們娘倆能過上好日子......”

我受不了了，“為了給你姐買房，我跟著你吃糠咽菜兩年多！為了給你姐買車，女兒生下來也是節衣縮食，女兒沒去飯店吃過一頓！你拚命奮鬥，住大房子、開豪車、下館子的是你姐姐！受好處的是你姐姐，不是我們娘倆！”

我的聲音幾乎是嘶吼。

壓抑許久的委屈，在這一刻爆發了！

這些年給他姐姐拿了八十多萬，我為了這個家，為了孩子都可以忍。

但他得寸進尺的行為，已經觸碰到了我的底線！

張翊立即轉移話題：“你為什麼這樣不懂事？如果不是我姐姐，我怎麼可能有今天，你會嫁給一個窮光蛋？”

我冷笑：“我自己年薪十多萬，都不敢帶女兒去吃一個安格斯MAX厚牛芝士堡！如果我嫁給你，是為了給你姐姐填無底洞，那我為什麼不自己過？”

張翊也惱了，站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訓斥。

“紀文慧，你別太過分！你是我們張家花了十八萬八彩禮娶進門的！”

我雙手抱胸，嘲諷道：“哦？是嗎？那這十八萬八彩禮給誰買房子車子了？拿我的辛苦錢去買車買房，現在還惦記我的嫁妝，房子車子寫我名了嗎？”

像是戳到痛處，張翊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你敢打我？”我捂著臉，震驚地看著他。

張翊有點慌了，“對不起，我......”

我沒想到他會打我！

結婚七年，我倆是出了名的模範夫妻，沒有紅過一次臉，更別說動手打我了！

左邊臉熱辣辣地痛，腦袋都嗡嗡叫。

我的眼淚流了下來。

張翊拚命找借口，為自己開脫。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太無理取鬧！你知道，我姐夫對她不怎麼樣，我姐肚子裏的孩子，那是一條人命！生下來要吃喝拉撒的，我怎麼能不管？”

我冷笑著，一字一句地問他：“張翊，你居然打我？你姐的孩子是一條人命，難道我和你的孩子，就不是一條人命了？”

張翊啞口無言。

我對他失望透頂！

說實話，他對我動手的那一瞬間，我已經有了離婚的打算！

但是，單親家庭對孩子的影響太大了。

想到可愛的女兒，從此要麵對老師的冷眼、同學的嘲笑......

想到肚子裏的寶寶，剛生下來就沒有了父親和爺爺奶奶的疼愛......

我實在狠不下心！

我看了張翊一眼。

他又點了一支煙，頹廢地坐在沙發裏抽著。

想到結婚這七年來，他除了太熱衷扶姐，沒有做對不起我和囡囡的事，我心裏五味雜陳。

我不想理他，徑直進了臥室，把門關上了。

多虧今天是周五，女兒被我父母接走了。

要不然，囡囡看到我和張翊吵架，心裏肯定會有陰影。

孕婦容易疲倦，我沒吃晚飯，又跟張翊賭氣不想出門，在臥室裏翻出來一瓶快過期的八寶粥吃了。

吃完後，我躺在床上，聽見張翊開門的聲音。

他送進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紅棗桂圓雞湯，放在床頭。

“老婆，喝點熱湯吧，你最愛喝雞湯，我今天下班特意去市場裏買的老母雞，補身子。”

他了解我的口味。

我沒說話，他把我小心翼翼地扶起來。

見我滿臉是淚，他抽了張紙巾，體貼地為我擦拭淚水。

雞湯送到手裏，是恰能入口的溫度。

他的體貼，讓我又一次心軟了。

等我喝完雞湯，他幽幽地說。

“我有個同學在人民醫院當婦科醫生，我帶你去查一查，熟人好辦事。”

我因為懷孕，情緒波動大。

聽了他這話我激動起來。

“我給你的孕檢單，你不信？還是說，你懷疑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

張翊連忙拿開我的碗，放在床頭櫃上，又握著我的手，柔聲哄著我。

“老婆，你誤會了！我是找熟人去查一查，孩子健不健康！我也是為了我們的孩子好啊！”

我沒有說話，轉身躺下。

張翊沒有打擾我，隻是拿了被子，丟下一句“我錯了，今晚我睡客廳”，就離開了臥室。

我因為懷孕，比較嗜睡，躺下沒一會兒就眼皮打架了。

隔天一早，張翊就把我叫醒。

他用打車軟件叫了輛車，把我送到了人民醫院。

拍了b超，懷孕六周，胎兒的胎芽胎心發育正常。

看著b超單上那可愛的小點，想到八個多月後，寶寶將來到我身邊，我喜極而泣。

雖然寶寶的到來是個意外，但也是驚喜！

檢查完後，張翊把我送回家，什麼都沒說就出去了。

我原本以為他是一時鬼迷心竅，隻是滿腦子報答姐姐的念頭，沒有轉過彎來，現在看到b超單，心裏激活了對孩子的愛，就不再執著給姐姐買房......

但我還是高估了我和孩子在張翊心裏的地位！

傍晚，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張翊臉色陰沉地回到家，身上一股像是煙熏的味道。

他走過來對我說：“小慧，我想清楚了，這個孩子我們不能要！你去打掉，以後想生，我們有的是機會！”

我渾身一僵：“張翊，你說什麼？”

張翊坐在我身邊，握住我的手，認真地說。

“小慧，我姐已經是大齡孕婦，如果強行拿掉孩子，她以後都不能再生育了！而你還年輕！再說，你的事業在上升期，現在生二胎，萬一降薪調崗，以後我們的日子就難了......還有，我姐身體不好，我爸媽要幫著帶大的，我姐懷孕沒人照顧不行，你是我的老婆，你不幫我姐，就沒人幫她了！”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

他說的話，真是讓我感覺像吃了屎一樣惡心！

我冷笑：“這時候想起我是你老婆了？要我打掉孩子去照顧她生二胎，你怎麼想得出來？你欠你姐的，就要我這輩子做牛做馬替你還？”

張翊也知道他的要求很過分，但他不能惹怒我。

他還指望我拿嫁妝出來給他姐買房，伺候他姐懷孕坐月子！

張翊湊過來，帶著幾分討好說。

“小慧，我保證是最後一次！這次全款買房是給我外甥留的婚房，隻寫我姐的名，等我姐二胎生完，第一套房的貸款還完，我們以後再也不用幫她了！”

我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凝固。

帶著無盡的失望，我冷冷地看著張翊，一字一句地說。

“孩子我會去打掉，但是，張翊，我們離婚吧！”

他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慧，你說什麼？”

我的聲音平靜而絕望：“我說，離婚！”

這樣憋屈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會過了！

我該拿走的都會拿走，他從我這裏弄去給他姐姐的錢，我也會讓他全部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