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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寒傲寒
小帥

02.

馬車一路坎坷,駛過泥濘的土路,最後停在小巷子前。

我緩緩走下馬車,一身大紅的禮服被泥土染的潦草肮臟。

車夫沉默了很久。

“你回去吧,李叔。”

我開口:”別告訴任何人我過來這邊。”

車夫跟了我很久。

他知道我對慕瑤無微不至的好。

沉默許久,車夫開口:

“白侍郎,放寬心,小人活了這麼久,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隻要還活著,就沒什麼事是不過去的……”

慕瑤和她的竹馬離開時,我沒哭。

在滿堂賓客複雜的眼神下,我沒哭。

可車夫李叔突然的無頭無尾的安慰,卻猝不及防地打破了我的防備。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

李叔離開後,我蹲在地上哭的心臟一抽一抽得痛。

是,沒什麼坎是跨不過去的。

可是,我快死了。

我沒有機會了。

在白馬巷泥濘的小路上走了許久,我才找到了那個熟悉的破爛木屋。

幾塊破爛的木頭修成的小房子,透著淡淡的黴味。

那是我和慕瑤度過最艱難三年的地方。

也是我將她撿回的地方。

我沉默地拖著已經被泥濘染臟的紅色禮服,緩緩推開了木門。

或許是年代久遠,這小木門十分破舊,打開時發出刺耳的”哢擦哢擦”聲。

隔壁的房門打開了。

一個穿著布衫的老婆婆伸出頭來好奇地打量了我許久。

她突然興奮地朝我問:”白林?”

我艱難地扯著笑點點頭。

婆婆立馬圍著圍裙衝了出來拉起我的手,笑得久違得熱情:

“還記得我嗎?”

“我是劉嬸!現在是白侍郎了,估計已經把我老婆子忘了吧!

你們還住這兒的時候,我就住你們隔壁……”

我當然記得。

那時候,我和慕瑤還很窮困潦倒,有時候連飯也吃不起。

很多個吃不到晚飯的日子,都是劉嬸叉著腰將我們拖到她家裏蹭飯吃的。

劉嬸很熱情,拉著我扯起之前的事情。

“明珠公主呢?我看皇榜上說你倆今日不是成婚嗎?怎麼回來了?”

劉嬸說著說著,這才發現我蒼白的臉色和通紅的眼眶,還有那泥濘的紅色禮服。

她呆愣愣地站了很久,才慢慢拍了拍我的背:

“沒事白侍郎,天涯何處無芳草!”

“總有比她好的女孩!”

我強忍住馬上要湧出眼睛的淚水,跟劉嬸道了別,走進那個小小的木屋。

滿是黴味,但卻裝滿我和慕瑤回憶的地方……

房間很小。

一張木床,一個鋪滿灰塵的木桌。

木桌看起來有些畸形。

那是我和慕瑤一起動手搭成的。

木桌上,用布蓋著一個鐵盒子。

這些,就是我和慕瑤的全部。

我坐在桌前,輕輕打開了鐵盒,裏麵整整齊齊地摞著一個又一個信封。

那一刻,悲傷如流水。

“白郎,阿瑤今天學了一句詩,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詩說的是我們吧?”

“白郎,又學到一句詩,一種相思,兩處閑愁,阿瑤想你。”

“……”

嶄新的信封被認真的疊在一起,哪怕過去了七年,依舊嶄新如初。

這是我遇到慕瑤的第一年。

那時我還是個貧窮的書生。

苦讀一天後,我回到家裏,慕瑤卻不在。

我煮好了麵條,滿心歡喜地等她回家。

可她一整晚沒有回來。

第二天下午,慕瑤回來的時候眼眶發紅,滿身風塵,看起來無比疲憊。

她給了我一個鐵箱,箱子裏都是諸如此類的信。

那時候我很開心。

慕瑤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

她在信裏對我的綿綿愛意,更讓我滿心歡喜。

可後來我才知道:

慕瑤的竹馬叫展白。

信裏的白郎是展白,而不是白林。

慕瑤小時候就流落街頭,那時候,展白和她一樣,也是乞兒。

她倆一同乞討,共同生活了一段時間。

後來,展白離開了她,報名參軍。

後來再也沒有回來過。

慕瑤便以為展白已經戰死在了沙場上。

那天晚上,是慕瑤為展白定下的忌日。

她抱著盒子跑到了城外,想將盒子放在她為展白立下的衣冠塚前。

可因為那時候恰巧全城戒嚴,不得隨意出城,於是慕瑤跑了一晚,最終卻隻能灰頭土臉地回來。

她將盒子帶了回來,像扔垃圾一樣扔給我。

可我卻以為信裏的白郎是自己。

嗬嗬。

這些信真可憐,像垃圾一樣。

我的愛,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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