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新新從來沒有用過這種厭惡的眼神看過他。
虞新越忽然就被扼住了喉嚨一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到底怎麼樣,這個賭注你是應還是不應,不要浪費我時間!”
虞新新見他神色怔然,忍不住再次不耐煩的出聲,喚醒他的神智,無語和厭惡到了極點。
今天她本來應該是快樂的一天的。
“嗬,你這麼著急幹什麼?你有一百萬嗎,就跟我做賭注,虞新新,你別以為我會讓著你!我要是贏了,你拿不出一百萬怎麼辦!”
虞新越怒上心頭,又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也不甘示弱的冷笑懟了回去。
“區區一百萬。”
“你說的合作,我答應了,前提是現在打錢。”
虞新新不屑的勾了勾唇,她偏頭看向一直被她冷落的楚躍,冷不丁的道。
楚躍激動的不行,知道自己機會來了。
“沒問題!我現在就讓人給你轉賬!卡號給我!”
虞新新沒帶卡出來,也忘記辦了,她下巴一抬,漫不經心的示意顧淩息。
“把你的卡號給他,錢打你卡上。”
“好。”
顧淩息簡潔的應了。
他最大的優點是不會問為什麼,他操著那雙修長好看的手劃開手機,給楚躍打了一串卡號,十分鐘後,兩百萬就到了顧淩息的賬戶上。
這時,虞新新的準備工作也做好了,腰上腿上都綁著安全帶,她站在四十米高的高台上,底下的人仿若螞蟻,她豪氣陡生。
“兩百萬,賭嗎?”
她斜了一眼依舊跟在她身邊的虞新越,睥睨道。
虞新越也從來沒有挑戰過蹦極,不過他一個大男人怕什麼!他咬牙應了。
“賭!就賭誰不敢上那100米高台!”
“好!”
虞新新二話不說就應了,隨即她閉上眼睛,抿著唇奮力往下一躍,風呼嘯的從她麵門拍過,頗為淩厲,猝然失重帶來頭暈目眩的感覺,腎上腺素也狂飆。
“啊啊啊啊!”
虞新新順從的叫了出來。
這一刻,瘋狂又自由。
繩子回彈,在虞新新落下之後又猛的甩起來,心臟的快速跳動讓虞新新真切的感覺自己還是活著的,她甚至還睜開眼睛,朝高台上的顧淩息揮手。
“顧淩息,你真好看!!!”
聲音久久回蕩,底下吸引了好多客人來圍觀。
“嗯。”
一直在台上看著她的顧淩息無奈的彎了彎唇角,冷若冰霜的臉化開了,他輕輕的應了一聲,眼神溫柔。
怎麼還是隻會喊這一句話。
蹦極五分鐘就結束了,虞新新上來的時候整個人精神抖擻的,眼睛炯炯有神,完全沒有頭暈腿軟,她甩了甩頭,似笑非笑看著虞新越。
“到你了。”
呼。
虞新越深呼吸了一口氣,麵露遲疑。
“喲,虞三少連區區蹦極都不敢跳啊,那你還在狗叫什麼,兩百萬拿來,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跟前!”
虞新新輕蔑的笑笑。
許是這笑聲刺激到了虞新越,他豁出去了,破釜沉舟的道。
“來!”
兩分鐘後,他也跳下去了,再上來的時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直接就吐了。
“咦~~~”
虞新新瓷白的小臉微皺,嫌棄的不行,她被預判成功的顧淩息率先拉著躲開了,倒是倒黴鬼楚躍被吐了一腳。
“我的鞋!”
楚躍嫌棄又難受,想罵人又不敢罵,憋的滿臉通紅。
剛剛他已經了解清楚了這幾個人的身份,虞家的麵子他不敢不給。
“再來,六十米的。”
虞新新沒給狼狽的虞新越恢複的時間,又瀟灑的轉身往六十米高台去。
四十米,六十米,八十米,虞新新越玩越嗨,最後還和顧淩息玩了一次雙人蹦極,眸色亮的驚人,越發精神了。
“小夥子你挺不錯的,不像某人,鋼做的嘴,玻璃做的膽子。”
虞新新滿意的在玩蹦極同樣麵不改色的顧淩息的胸肌上摁了摁,順便暗暗諷刺了一通虞新越,隨即抬腿,又要往一百米高台過去。
“我認輸。”
忽然,跟在後麵的虞新越突然出聲,他頹然的坐到地上,臉色蒼白,小腿一直在抖,顯然是累到了極點,身體已經負荷不了了。
“那打錢吧。”
虞新新沒有一絲停頓,她居高臨下看向虞新越的眼神裏也沒有一點心疼和同情。
“新新,你變了,你現在的心裏隻有錢了。”
虞新越表情複雜,他沉痛的譴責。
····
“有病。”
顧淩息冷冷的睨著他,刻薄的吐出兩個字。
“你真是我的嘴替。”
虞新新替顧淩息鼓掌,說出了她的心聲。
“虞新越,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是傻子?可以隨你們談錢談感情?兩百萬,我現在就要。”
她莞爾一笑,明媚又漂亮,但是看著虞新越的眼神卻毫無溫度。
虞新越心裏一窒。
但是兩人的打賭引來了很多人圍觀,都是A市有頭有臉的人,他已經裏子麵子都輸光了,不能再賴賬讓人笑話了。
因此他隻沉默著給顧淩息轉了兩百萬,愣愣的看著虞新新被簇擁著離開,又踏上一百米的高台。
“這個小姑娘好膽色啊,一百米的高台都敢上,要換我,四十米的我都不敢上去。”
“可不是嗎,從前隻聽說虞家千金受寵,沒想到還是這麼一個英姿颯爽的小姑娘呢。”
“別說了,現在已經不是虞家的了,前兩天我就聽到風聲說虞家成員出了大變動,沒想到是抱錯孩子了。”
“那明天的晚宴估計是要介紹找回來的那位了,鳳凰落雞窩,就是回來,也不一定能比的過這位,以後大家有笑話看了。”
眾人竊竊私語,都是一副看笑話的神情,虞新越聽著大家的議論,也不由得懊悔了起來,他在想,他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虞新新可不管他在想什麼,她正在和顧淩息調整設備。
“一百米真的很高了,你可以不用陪我的,我自己跳就好了。”
她試圖勸退顧淩息。
她可以作死,但是顧淩息不能,他還有那麼長的歲月能過呢。
“沒事,我跳過,不用擔心我。”
顧淩息微微搖了搖頭,他俯身解下她的橡皮筋,把她鬆散的頭發重新束了一遍,指縫穿過發絲,溫柔又細致,像對自己真正的情人一樣。
燦爛的陽光灑下來,照的他五官更加深刻立體,深邃的眼睛也泛著細碎的光芒,宛若鍍了金光,好看的如同神祗。
虞新新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摸他的眼尾,剛平靜下來的心跳又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她有些恍惚。
這雙眼睛,怎麼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