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全家穿進了無限流恐怖劇本裏。
被配冥婚的鬼新郎找上門,我姐給他表演了個「三口一隻鬼」。
鬼新娘敲我哥的公寓門,我哥:「家人們,摳波666,在線觀看手撕惡鬼。」
鬼舍友半夜趴在我床頭,我湊到她耳邊低語:「如果我是DJ,你會愛我嗎?」
在毀了多個副本世界後,我們全家凶名遠揚。
無數鬼怪洗心革麵,跟著我媽讀:「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
清晨,我從八百平米的大床上醒來。
一個身穿著燕尾服的年輕男人站在我床邊,靜靜地看著我。
他臉紅紅的。
我打的。
不等我出聲詢問這是哪,腦海中突然傳來陌生機械音。
「歡迎來到死亡之旅,您已開啟副本《鬼校驚魂》,請在三天內找到真正的大門,逃出青陽高中。」
「您目前的身份是青陽高中轉校生,祝您遊戲愉快。」
我,地鐵,老人,手機。
所以我這是穿越了,拿的還是無限流恐怖劇本?!
「溫瓷小姐,您該起床上學了。」
燕尾服男人忽然出聲,從背後掏出了......
一雙溜冰鞋?
他眼中的惡意幾乎要湧出來,笑著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一口鋒利的牙齒。
他在記恨我那一記大鼻竇。
「溫瓷小姐,你有三十秒......」
趁他穿鞋的功夫,我早就拔腿跑了。
我跑了還沒多遠,身後就來了滾輪轉動的聲音。
門已經近在咫尺了,燕尾服男人卻閃現堵住了房門。
他的嘴巴裂開了一個可以吞下我腦袋的弧度。
千鈞一發之際,我原地躺下閉上了眼睛。
我聽見男人氣急敗壞地圍著我轉了一圈,始終沒有下口。
看來我賭對了,男人隻要等我「醒」了,才能動手。
「溫瓷小姐,上學要遲到了。」
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氣急敗壞,我依舊閉著眼睛,試探著動了一下,無事發生。
於是我選擇滾出了房間,我睜開了眼睛。
燕尾服男人已經消失了。
一出房門,我的後背上就自動出現了一個書包。
吃著係統的免費早餐,我走到了一樓門口。
大門自動打開,屋外停著一輛車。
看來是要去青陽高中上學了,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一路上無事發生,司機全程死人臉,停在了青陽高中門外。
「溫瓷小姐,該下車了。」
司機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觀察著我的反應。
從高中的外表看,與正常學校沒有任何的區別。
我拿過後座的書包就下車了,司機臉上閃過遺憾的神色。
看來不下車也會死。
剛走到學校大門口,我就看見了幾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是......
我爸我媽還有我的哥哥姐姐嘛!
原來他們也穿越了。
沒穿校服的他們與周圍學生格格不入。
剛彙合,我們還沒來得及說話。
一個地中海男人挺著啤酒肚來到我們身邊。
「大家好,我是青陽高中的教導主任,歡迎大家轉來我們青陽高中,我帶你們去教室吧。」
我看著我爸,這個五十歲的老男人,哪裏像個高中生了?
一路上,他都在介紹著學校的光輝事跡。
「等晚上放學,你們班主任會帶你們去宿舍的。」
要住校?
我們的班主任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姓徐。
「新同學,趕緊找空位置坐下吧,我們馬上就要考試了。」
來了,學生時代的噩夢——考試。
大家的表情都變了,都高中畢業這麼多年了,早就把知識還給老師了。
我們五人默契地坐在了一起。
等試卷拿到手,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是一份綜合試卷。
九頁,九門學科。
我爸眼巴巴地看著我這個剛高中畢業的高中生。
我回以一個微笑,爸,別看了,全家成績最差的就是我倆。
「總共一百道題,三個小時,低於六十分的學生,也沒有留在班上的必要了。」
那就是低於六十分就得完球。
班主任徐老師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著唇角,掃視著底下奮筆疾書的學生。
前麵的媽媽和姐姐悄悄露出答案給我和我爸,我倆總算是寫完了試卷。
考試結束,我爸臉都綠了。
也是為難他了,五十歲了還要被迫扮演高中生考試。
徐老師一個個地收試卷,收完試卷後,她居然當場批改。
坐我後麵的哥哥此時賤兮兮地湊了過來。
「小瓷,你有六十分嗎?」
我不敢回頭,壓低聲音:「溫時宴,你放心,我死了也要拉你下地獄。」
我和溫時宴從小打到大。
我飛快數了一圈,一個班上有三十個學生,估計很快就會改完了。
一分鐘不到一份卷子。
「試卷改完了,我來宣布一下最高分和最低分。」
徐老師抱著試卷站了起來,殷紅的嘴唇微勾。
「最高分是葉淑貞同學,拿了滿分。」
葉淑貞是我媽,現實生活裏是一位老師。
提到最高分徐老師有多高興,提到最低分時,臉拉得就有多長。
「最低分是陳誠,居然隻有59分,這樣的同學存在隻會拉低我們班的平均分。」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班上的同學突然齊刷刷地回頭盯著那位叫陳誠的,腦袋180度旋轉。
「該死,該死,該死!」
他們的聲音整齊到令人毛骨悚然。
徐老師踩著紅色高跟鞋來到他的麵前,嘴巴張大,一口吞掉了陳誠。
看見這樣的場麵,我背脊發涼。
這才真正地意識到,這個遊戲真的會死人。
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第一次看見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眼前。
還是這種淒慘的方式。
她優雅地踩著高跟鞋走到了講台前。
「以後葉淑貞同學就是我們班的班長了,大家掌聲歡迎這麼優秀的同學加入我們的班級!」
同學們紛紛把腦袋扭了回去,歡快地拍著手。
我卻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看得很清楚......
他們竟然是用手背鼓掌。
空氣都冷了幾分。
我們一家五口終於有機會討論了。
三言兩語說完了早上各自發生的事情,接下來就是真正的大門了。
哥哥撐著下巴說道:「媽,你現在是班長,說不定可以問到線索。」
我姐把及腰的長發紮了起來,露出清麗的臉。
我姐和我哥是一對龍鳳胎。
我們都是葉淑貞女士和溫博先生愛的結晶,我是家裏最小的女兒。
我哥叫溫時宴,電影學院的學生,正準備逐夢演藝圈,演技不錯。
我姐叫溫師怡,清冷仙女學霸,完美地遺傳了葉淑貞女士的優點。
雖然我爸是學渣,但他會做生意,開著一家大型公司,是個寵媳婦的好男人。
而我叫溫瓷,一個剛剛高中畢業,還沒享受成年生活,就被拉入無限流世界的冤種。
上課鈴聲也在這時響起,伴隨著鈴聲,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人走了進來。
她的肚子很大,像是懷了八九個月的身孕。
「大家把英語書拿出來,這節課我們要學習第三單元的內容。」
女人說話聲音溫溫柔柔地。
她頓了頓,又說道:「這節課老師身體有點不舒服,放視頻大家自學。」
直覺告訴我,這不是一件好事。
英語老師扶著自己的肚子,打開了投影儀。
從包裏掏出了U盤,點開了一個叫《第三單元》的視頻。
視頻的開頭是昏暗的燈光下,一群年輕人正在準備玩筆仙。
出現了,鬼片裏愛作死的年輕人。
也就一眨眼的工夫,我的麵前出現了一張紙。
「小瓷,你怎麼了?」
我抬頭對上一剛剛鬼片裏男主的臉,他讓我別磨蹭趕緊一起玩請筆仙遊戲。
靠!這是直接被送進了鬼片裏當作死主角?
「請在電影《筆仙》中活過半小時。」
燭光在微風中搖曳,把人的影子拉得極長。
我打量著幾位主角,滿臉都寫著作死。
既然有我在,那今天這個破遊戲是絕對進行不下去了。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對著桌子,我上去就是一腳。
桌子紋絲不動,眾人疑惑地看著我。
我尬笑一聲,撫摸著桌子誇讚道:「這桌子,質量嘎嘎好。」
眼前一花,召喚儀式已經開始了,我正隨眾人捏著筆轉動。
「誒,動了,動了,筆仙真的來了。」
「是不是你們有人在動啊?」
「那我來問一個問題試探一下。」
筆仙鬼片的經典話術。
一股陰冷的氣息從我背後裹挾而來,我知道,鬼出現了。
我的腿不受控製地抖成了方便麵,手死死地抓著筆。
就算他們鬆手了,我也不能鬆手。
炮灰們問了幾個無聊的問題後,終於有人要問出作死問題了。
「筆仙,請問你是怎麼......」
「筆仙,誰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如果是我,你就畫個圈。」
我搶在那個人前麵問了問題:「如果不是我,你就......畫個蒙娜麗莎。」
手中的筆詭異地停頓了一下,在眾目睽睽下畫起了蒙娜麗莎。
可以看出這個筆仙畫技並不高超,但是很努力。
「恭喜完成存活半小時任務。」
又坐回了教室裏,講台上的英語老師冷哼一聲,有意無意地朝我們幾人的方向瞪了一眼。
語氣照樣溫溫柔柔地:「這節課就上到這裏,同學們下節課再見。」
在她撫著肚子離開教室時,我看見她紅裙子下的肚子動了幾下,她好像並不是懷孕了。
這個發現令我毛骨悚然。
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討論自己是如何存活的。
溫師怡淡淡一笑,笑中帶刀:「我讓筆仙給我默寫《出師表》。」
狠,實在是太狠了,我默默地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溫時宴:「我讓他證明世界上十大無解數學題。」
「溫時宴,做狗這方麵還是你最在行。」
我已經想象到筆仙抓狂的模樣了。
溫時宴白了我一眼,說道:「讓筆仙畫蒙娜麗莎,你也挺狗的,彼此彼此。」
葉淑貞女士和我姐的操作一樣,也是讓筆仙默寫文言文。
而我爸:「筆仙殺到最後,隻剩下我了,然後就結束了。」
苟到最後。
我:「嗯???」
好吧,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一直到晚自習結束後,都沒有再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剛走出班級,班主任徐老師蒼白的一張臉猛然出現。
「同學們,我帶你們去宿舍。」
我們一家人跟著徐老師走了一會兒,就到了宿舍樓,前麵一棟樓是男生宿舍。
徐老師把爸爸和溫時宴交給了門口的宿管阿姨,我們三人繼續跟著她去後麵一棟樓。
「阿姨,我們班新同學來拿宿舍鑰匙。」
宿管阿姨邊笑邊看著我們。
低頭的瞬間,我看見她脖子處有條紅線,宿管阿姨的腦袋差點掉下來。
她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死死盯著我:「你看見什麼了?」
我淡定地說道:「阿姨真年輕,長得像我姐姐一樣漂亮。」
溫師怡:「......」
徐老師把我們送到宿舍門前就走了,我們的宿舍在404,這可是一串吉利的數字。
我媽開門的瞬間,我和溫師怡都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結果卻什麼也沒有。
就是一間普通的四人寢,上床下桌,獨衛獨浴。
「媽媽,小瓷,十點半宿舍就熄燈了。」溫師怡認真地查看門後的宿舍規定。
我也湊了過去:「晚上門外有人敲門千萬不要開門。」
葉淑貞女士皺眉看了眼時間,說道:「已經十點了,我們抓緊時間洗漱洗澡。」
躺在床上,隨便翻了個身木板就嘎吱作響,我有點失眠了。
就在我好不容易有了點困意的時候,我聽見地下窸窸窣窣的,隨後就是一陣很輕的腳步聲。
「嘎吱!」
那人竟然上了床的樓梯,我一動不動躺著裝睡。
眼睛眯著一條縫看床簾外的情況,卻發現一團模糊的黑影很快上了我隔壁的床。
這會是線索嗎?
我躍躍欲試。
我直接爬了起來,跳到了那「人」的床頭,質問道:「你睡了嗎?」
恩?沒反應。
我湊到牠床頭魔鬼低語:「如果我是DJ,你會愛我嗎?」
我話音剛落,麵前的床裏的「人」直直地坐了起來。
ta的床簾掀開了一條縫,借著皎潔的月光,我看見一雙猩紅的眼睛正怨毒地瞪著我。
一股陰冷的氣息包圍我的全身。
我的心臟狂跳,呼吸不自覺地加重,愣是忍住了尖叫的欲望。
「報一絲,報一絲,打擾到你睡覺了啊。」
我想跳下床就跑,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