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貴的奔馳大G停在道館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對中年夫婦,還有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
那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額間一抹黑,眼底空洞,周遭也是黑氣環繞,好像被小鬼纏身。
估摸著是哪家暴發戶的女兒身上招惹上什麼了,前來道觀尋求幫助。
我正在跟師傅吐槽這一家三口暴發戶的打扮,突然那個中年男人跑到我麵前,臉上還帶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的女兒啊,這幾年在道觀受苦了,爸爸媽媽來接你回家。”
如果這男人眼中的嫌棄可以稍微掩蓋一點的話,我可能真的相信了他們是擔心我在道觀吃苦才來接我回家。
我並不想跟他們回家,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是師傅卻勸我下山,說有些劫該躲躲不過,不如直麵,也算是一個成長的過程。
既然師傅如此說,我也不再堅持,收拾了幾件衣服,帶上師傅給的土特產,跟他們一起下了山。
師傅說,拿人手短,準備這些土特產給他們,也是希望他們能對我好點。
“不要把這蛇皮袋往車上放,臟死了!”
中年女人捏著嗓子,嫌棄的看著我手上的蛇皮袋。
我低頭看了一眼還掛著些泥巴的蛇皮袋,咧嘴笑了笑:“這是剛從山上挖出來的,帶著些泥巴保鮮。”
我那便宜妹妹立馬用手捏住了鼻子:“姐姐,咱們家吃的東西都是空運過來的新鮮食材,這......這山上的東西能吃嗎?”
虧他們還是有錢人家,竟然都不知道現在富人圈裏都流行吃野味了嗎?
得,既然人家嫌棄,那我這蛇皮袋裏的幾隻千年人參我就不拿了。
回到陳家,我媽就嫌棄的催著我去洗澡:“一股土塵味,趕緊去洗洗,一會兒家裏要來客人。”
她眼裏的嫌棄毫不掩飾,我倒也不傷心。畢竟我也沒把她當成媽媽。
不過......
看著黑氣環繞的便宜妹妹,我還是於心不忍,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符紙
“建議你隨身攜帶。”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爸伸手奪過,眉毛擰成了一條線,怒斥道:“什麼破爛玩意,也敢給你妹妹!你妹妹從小身上用的符紙都是請高人專門弄的,趕緊把你這丟人現眼的東西拿走!”
說完,尤未解氣,我爸直接把我送給陳倩的符紙撕了個粉碎。
我:......
外麵人家重金難求的符紙,就這麼被我爸撕了個粉碎。
算了,他們既然已經認定了我是個廢物,我說什麼也沒用。
我們有我們的規矩:無求不應。
他們自己不求救,那我們也隻能順應天意。
從浴室出來,我看到了我爸說的高人。
“趕緊過來跟大師問好!站在那裏磨磨蹭蹭的幹什麼!”
我爸看到我,擰眉怒斥了一聲,轉而又轉頭,諂媚的看向高人:“白大師,您看看她的麵相,是否與小女相匹配?”
“師......師姐?”
被稱為白大師的高人此時正用手指著我,神情激動:“你們要借她的命?她......她可是......”
“咳咳”
我幹咳一聲,擋住了白彥接下來的話。
“我需要跟這位小姐交流一下。”
白彥手指著我,盡量讓自己不那麼激動。
“希望你們能回避。”
白彥禮貌地把他們請出去之後,才一臉震驚的看著我:“師姐!你怎麼下山了?”
“如你所見,被親生父母接回來的。”
我攤手,一臉無奈。
“他們就是嫌你克他們的無良父母?”
我點頭,白彥瞠目結舌:“我還是頭一次見把親生女兒的命借給養女的。”
我不甚在意,詢問白彥情況,大體知道了他們接我下山的目的。
陳倩身體總是不舒服,可去醫院怎麼也檢查不出病來,好幾次醫院都下病危通知書了,還是沒檢查出病因來。
“她身上一團黑氣......你看不到?”
“看到了。”
白彥點頭,在我麵前不敢有秘密:“借命不是賺的多嗎,我本來想忽悠他們一下,反正他們也看不出來借命和去小鬼的區別,沒想到他們的親生女兒竟然是你!”
說著,白彥哀怨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我擋了他的財路。
“你做你的,別把我供出來就行。”
我還想陪著他們多玩幾天,若是他們提早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得多無聊啊,沒有小傻子可以耍了。
吃飯的時候,我媽把我安排在角落裏,陳倩卻坐在最佳位置。
按理來說,歸家應該吃水餃,結果我媽就燉了一棵大白菜,炒了一盤水蘿卜絲,一碗西紅柿雞蛋湯,唯一一道硬菜,是一盤大閘蟹,大閘蟹還是放在陳倩身邊。
“你不是在道觀長大的嗎,應該是吃素,我們也是為了迎合你,吃一頓全素宴。”
我媽不鹹不淡的看我一眼,抬起筷子給陳倩夾了一個螃蟹,臉上立馬堆了笑:“倩倩,你正在長身體,多吃點。”
我倒也不在意,以前跟著師傅,整天山珍海味的吃,偶爾吃點清淡點的,也算是清清腸道了。
我麵無表情的夾了一塊子蘿卜放進嘴裏,就聽我爸淡淡問我:“這幾年你有上學嗎?”
在他們心目中,我估計就是一個沒有文化,生長在山上的文盲。
陳倩便衝著我甜甜的笑笑:“姐姐,我明天要去學校報道哦,清北大學。”
我媽便佯裝嗔了陳倩一眼:“倩倩,也許姐姐沒有學上,不能這樣,不然姐姐會傷心的哦。”
雖然是在訓她,可我媽看著陳倩的眼神充滿寵溺。
我就很無語,他們要不要這麼自信?
我點頭:“我考上了清北大學,明天報道。”
“清北大學?”
比起我媽和陳倩,我爸一直以來都算淡定,結果在聽到我也考上了清北大學之後,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自己考上的?你考了多少分?你有錢讀書?你師傅對你還不錯?”
在我爸眼裏,估計是以為我師傅傾家蕩產供我讀書。
就是說,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覺的我師傅很窮。
“691,今年咱們市的文科狀元。”
我裂開嘴,衝著我爸露出白晃晃的八顆大牙。
然後,我發出了靈魂攻勢:“妹妹考了多少分啊?”
“她......你妹妹學的是藝術,跟你不一樣。”
我媽說話有些結巴,一看這個樣子,就知道,陳倩不一定是憑著自己的本事考進去的,估計是我爸我媽用了點鈔能力。